“玉公公是有何吩咐?”
朔玉起站起来,温和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李公公,都是为主子办差的,咱们之间又何必彼此为难呢?是多要些冰而已,如今日就看在咱家的子,给了长宁宫吧。皇如今正看重昌平长公主这个妹妹,若真闹到了御前也好,你觉得呢?”
李宝英讪讪笑道:“既然玉公公都发话了,这个子当然得给。行吧,”李宝英低头狠狠剜了秋词一眼,情愿地招手对手底下的人说,“你们个,去冰窖里取冰给长宁宫送去吧。”
内官监里一场风波平息,朔玉办完了差事回到永乐宫,沈映正在书房里练字。
既然物理降温达到效果,他就练练字来保持心静自然凉。
朔玉把刚才在内官监里发生的事跟沈映仔细说了一遍,沈映听完放下手里的『毛』笔,“你说这个李宝英是郭大伴的干子是吧?”
朔玉道:“回皇,是的,此人在内官监里作威作福,各宫要找他拿东西都得出孝敬钱,给钱就领到东西,就因为他是郭大伴的干子,各宫对他都是敢怒敢言。”
“狗仗人势的东西。”沈映嗤笑了声,“这事倒也提醒朕了,宫里这股子歪风邪,是该好好治治了,得让这些习惯了踩低捧高的人都清醒一下,明到底谁才是他们的主子。”
朔玉问:“皇要传召李宝英吗?”
沈映屑一顾道:“跟一个狗腿子有什么好说的,要说,也是跟他的主子说。去,传郭大伴来永乐宫。”
朔玉道:“遵旨!”
朔玉正要出去,又被沈映叫住,“等等,你说在今日内官监吵架的那个宫女叫什么名字来着?”
朔玉回答道:“回皇,是昌平长公主的贴婢女,名叫秋词。”
“倒是个忠心又有骨的丫头。”沈映点点头,“你把朕桌这盘冰镇的葡萄送到长宁宫给秋词,就说是朕对忠心护主的嘉奖,去的时候选人多点的道,让这些人看了也知道知道,什么才是一个为奴为婢该做的。”
沈映并觉得宫女太监就有多低人一等,他平时对宫里的太监宫女也很是宽容,就算有人犯错,他顶多也就是出言责备句,但这代表他能容忍哪个太监宫女有僭越之心。
这个时代如此,君臣有序,尊卑有别,若是颠倒了尊卑,那以还会有谁会敬畏他,服从他的统治?
本来以为郭九尘接到传召会故意拖延时间很晚才到,毕竟他以前就怎么把小皇帝放在眼里,在皇帝前来居功自傲,可这次竟然还到半个时辰,沈映就听到小太监在外通传说郭大伴求见。
沈映有些诧异,郭九尘居然这么听话地就来了,这可是大姑娘花轿——头一遭啊。
沈映宣了郭九尘进书房,还没来得及开口责问,郭九尘就先行礼告罪:“臣有罪,请皇恕罪!”
沈映拍了下椅子扶手,这狐狸,今天跟这唱的又是哪出?
“郭大伴何罪之有啊?”沈映明知故问。
郭九尘道:“启禀皇,内官监掌印太监李宝英,自恃是臣的干子,竟然敢对昌平长公主敬,以下犯,实在是罪可恕,臣来之前已经罚了他二十大板,此刻他就跪在永乐宫外,还请皇发落!”
沈映背靠在椅子,皮笑肉笑地道:“可朕怎么听说,那李宝英承认克扣长宁宫的份例,是长宁宫索要无度呢?这件事朕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呢,郭大伴就先处置了李宝英,未免也太心急了点,万一有错的是李宝英,那你岂是罚错人了?”
郭九尘一脸正『色』道:“皇,管内官监有没有发放长宁宫的份例,但昌平长公主是主子,李宝英是奴婢,主子哪怕错了,也是对的,做奴婢的,哪有质疑主子的道理?所以臣认为,李宝英该罚,也叫其他宫女太监知道敢再生轻慢主子的心。”
郭九尘这么毕恭毕敬,沈映却一点感觉痛快。
因为沈映明,郭九尘对他的恭敬并是出于真心,而是担心自己私造龙袍的事东窗事发。
他表大公无私地处罚自己的干子,是做戏给人看,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郭九尘是个多么懂得下尊卑的人,就算之有人把那件龙袍拿出来指认他,他也可以理直壮地说是别人陷害。
沈映看着郭九尘那张虚伪的脸,暗暗捏紧了拳头,狐狸,可真有你的。
“到底还是郭大伴明事理,既然郭大伴已经大义灭亲打了李宝英二十大板,那朕就看在郭大伴的子另外再罚板子了,就革除李宝英内官监掌印太监一职,罚去神宫监去扫太庙吧。”
郭九尘恭敬地行礼道:“谢皇仁慈!”
等到郭九尘离开了,明明这次处罚了郭九尘的干子,拔掉了内官监的一颗眼中钉,算起来是沈映占了风,可沈映却一点高兴起来,浑都得劲。
郭九尘的恭敬都是装出来的,若是他一天找到被劫走的寿礼,他就会装一天恭敬,行事滴水漏,让沈映就算知道郭九尘有僭越谋逆之心,却也能拿他怎么办。
所以,要让郭九尘卸掉伪装,那就必须得把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