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明白,陈子荣虽死,他身边的随从呢?平时在京中跟他来往接触的都有哪些人?这些你们都查了有?你一个专管刑讯查案的锦衣卫指挥使需要朕来教你怎么做事吗?还你想用死无证个字来糊弄朕!”
刘承义身一震,连忙拜伏下去,“臣不敢!”
“刘承义,陈子荣到底怎么死的,朕不想追问,但你要觉得人死了,朕就可以既往不咎,那你可真就猪油蒙了心了。”沈映松开手里抓的一把棋子,拍了拍手站起来,负手走到跪着的刘承义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让寻常百姓和官员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冷冷道,“既然你本事从死人嘴里问出话,那就换个能问出话的人来接手吧。来人,去传锦衣卫指挥佥事顾悯来!”
沈映不会相信陈子荣会死的那么凑巧,昨夜人进诏狱,今早上就突发疾病死了,肯定被人所害,而能在锦衣卫的诏狱里下手杀人的,只有锦衣卫己。
他已然知晓了陈子荣一案顾悯和郭九尘联手给杜谦仁设下的圈套,而刘承义郭九尘的人,照理说不应该帮杜谦仁,所以只有一个原因,一定今早上杜谦仁去太后宫里,请太后帮忙,郭九尘看在太后的子上,最后答应放杜谦仁一马。
至于杜谦仁和太后之间有有因此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那就尚未可知了。
而沈映之所以会传顾悯来,就想把这桩科举舞弊案交给顾悯来查,顾悯不和杜谦仁水火不容吗?那他就给顾悯这个付杜谦仁的机会。
若顾悯真把杜谦仁扳倒了,他今后掌权也一桩好事,若顾悯阳奉阴违,那就正好给了他一个借口以顾悯办事不利为由,顺势除去这颗眼中钉的机会。
或许男人基因中生就烙印着征服欲,沈映刚穿来时,不只想混吃等死好好保住他这条小命,可等当了几皇帝,享受了几周围人都他言听计从的日子后,最初的心境已然发生改变。
他一国之君,万之主,生杀予夺就在他一念之间,与其贪生怕死,龟缩在这深宫内院里当个傀儡,战战兢兢不知道悬在脖子上的刀什么时候落下来,还不如放手一搏,去开辟一番新的地。
若成功,那就效仿秦皇汉武开创盛世,垂名青史,若失败,至少也为己挣了,不枉来这人间走一遭!
沈映想到此处心血沸腾,想到今日无意中在寿安宫宫墙外听到的话竟让他生出几分凌云壮志来。
他看了眼棋盘上已经杀到溃不成军的棋子,心中暗哂,顾君恕,你以为己可以算无遗策、瞒海,可焉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约『摸』了刻钟,顾悯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来了。
顾悯进来照规矩行礼,站在刘承义旁边,神『色』恭敬地望着皇帝。
说起来,这还沈映第一次见穿飞鱼服的顾悯,绯『色』官服将男人衬托得很有精神,再加上他完全符合锦衣卫选人要求的猿臂蜂腰螳螂腿的标准身材,恐怕满京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顾悯穿锦衣卫官服更好看的男人。
只,这身衣服他赐给顾悯穿上的,今日看起来,却怎么看怎么刺眼。
沈映索『性』不去看顾悯,垂着眼皮看着手里的茶盏,沉『吟』道:“君恕,朕将陈子荣科举舞弊一案交给你来彻查,三日为限,到底谁帮的陈子荣作弊,还有有其他涉案考生,朕要一个满意的结,北镇抚司上下务必全力配合,听明白有?”
顾悯和刘承义二人齐答“臣遵旨”。
沈映又想了想,忽然目光瞟向一旁的安郡王,心里另外有了个主意,“安郡王。”
安郡王突然听到己被点名,不明所以地站到沈映前,“臣在。”
沈映抬起下巴指了下顾悯,“君恕新官上任,难免官场有不熟悉之处,朕另外命你为本案督查,若有办事不力、阳奉阴违者,上报给朕严惩不贷!”
顾悯闻言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皇帝一眼。
安郡王也诧异地指着己,“啊?这儿还有我的事呢?”
沈映知道安郡王与顾悯不和,所以故意让安郡王当督查,以安郡王嚣张跋扈的『性』子,肯定会想方设故意给顾悯使绊子,既然他不能明着顾悯出手,那让安郡王帮忙整整顾悯也好的。
沈映冲安郡王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朕现在就交件正经事给你做,你可别让朕失望。”
安郡王:“…………”
--
翌日,安郡王第一次帮皇帝办差,不敢怠慢,卯时刚就到了北镇抚司衙门。
彼时顾悯刚出宫,足足比安郡王晚了半个时辰到,一进门就上安郡王那张臭到不行的脸。
安郡王穿着一身威风光鲜的郡王服,摇摆地坐在堂上,旁边站着个锦衣卫千户,殷勤地给他端茶倒水,安郡王见顾悯不紧不慢地进来,放下手里茶盏,冷哼道:“顾少君,你真不把皇上交的差事放在心上啊,这都多晚了,你到?”
顾悯早有预料安郡王会为难己,安郡王阴阳怪气的指摘并不当回事,只奇怪小皇帝明知安郡王与他不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