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呜呜被营帐遮在屋外,热天的烈阳向来不受待见。草儿不见,这地自然旱得不适,跪在此处直觉双膝疼的要紧。
墨霖铃快心疼死了。
他方才忙着看兵法,听外头说有生人闯入,还以一敌五与巡逻兵打起来了。问得已抓着跪林将军那,便也不再多问。
直到管炊事的一杂兵奔过来报,那生人是宵王。他才慌起来。
赶到时已经跪了一时辰了。
“陛下怎的来这儿了?可是有要事相谈?”林将军见他如此手忙脚乱,本和副手商讨什么,立即停下询问。
墨霖铃刚伸手欲扶起爱人,忽而想起什么,收回摆摆手道:“此人可是犯了何错?因何长跪于此?”
林将军:“报陛下,非大错,只此人重伤我一巡逻兵,问其原因又不答,身份姓氏更来路不明。见不似蛮人,为防万一便先跪此当罚。”
墨霖铃弯下腰,紧盯着许久不见的爱人道:“能告诉我,为什么伤他吗?”
拜托,只要开口,无论什么原因我都愿相信你。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透着股病气。当初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全都瘦削没了。眼球的凸起使眼下产生凹痕,可见淡淡的眼袋和乌青。
“他是蛮人。”洛清宵说,在墨霖铃放松下来的柔和目光中继续道:“他控制毒蛇,想要伤害其他人。”
四座皆是震怒,林将军颦眉,招呼副手去寻那重伤的巡逻兵。
墨霖铃长叹,赶紧扶人起来坐椅子上:“你坐着继续说。”
林将军接问:“你是如何判断的?”
这回,洛清宵又不答了。
万般尴尬下,墨霖铃顶着众将士委以重任的目光重复一遍问题。
洛清宵视线始终不离墨霖铃说:“我当时受贵国军医所助包扎伤口,坐帐篷里。远远望见他和其他人坐帐篷影子那遮阳,他先碰碰一尖头蛇的头,然后摸蛇脖子,再指周围人。这在蛮族驯兽中代指攻击特定人物。”
林将军:“你为何认定不是意外模仿呢?”
不答。
墨霖铃哭笑不得再次重复问题。
洛清宵这回沉默一会儿再回答的:“我不能认定,但蛇已经过去了。”
“现在去找打架的地儿,如果还能找着一摊肉泥的话,那就是蛇。”似乎早料到对方会问,他提前说。
众将士俨然被惊着了,一个军营里出了内鬼,后果堪比脑子里进个瘤。发现的早啥事没有。发现的晚,啥事没有!
正巧副手赶回来报告重伤那个失踪了。
林将军脸色并不好,现下情形显然是他冤枉了个有意帮助他们的人,还让罪魁祸首逃走了。
不好让手下丢脸且早想把人带回去的墨霖铃趁机解围,牵上小手健步如飞,到了没人的地方直接拦腰抱起踏向军医处。
然后一头撞在空气上。
洛清宵:“噗。”
揉揉头,墨霖铃伸手碰碰发现眼前有个看不见的屏障,把整个军医帐篷都圈起来。
他委委屈屈的盯着洛清宵:“哥哥什么时候学会夭执的术法了,还故意看我笑话。”
洛清宵掩下笑,抬起手在眼前画下什么,再碰屏障就消失了。
随后他挣扎着要下来,墨霖铃以为是怕旁人见了闲言碎语,不大高兴却还是放下来慢慢走。
“大/洛 哥哥欺负人!”俩孩子气鼓鼓坐在床头,眼睛倒还是闭的。
“可以睁眼了。”洛清宵摸摸两只小脑袋瓜:“恭喜你们不用挨打了。”
墨笙普一睁眼就和墨霖铃撞上了,第一反应抱紧自家大哥哥。
洛清宵:“腿疼,不许抱。”
墨霖铃:“不用这样防着,哥哥整个人都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