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英鹗刚才一脸诚恳道歉的脸色瞬间又是一变,拱手冷笑道:“原来是罗汉堂的方念禅师,只是在下有个疑问,不知方念禅师可否为我解惑?”
方念虽然看起来已经颇老,但双眼一睁,仍旧气势非凡,他喝道:“你说来听听。”
“敢问方念禅师,南少林的天悟禅师,他可曾学过这狮子吼的功夫?”汤英鹗嘿嘿一笑,缓缓问道。
方念顿时一阵语塞,可这事又不好撒谎,只好冷声道:“不曾。”
汤英鹗哈哈一笑,道:“既然天悟禅师自己都没学过这狮子吼,那他怎么会有资格来评判一门武功是否和狮子吼类似呢?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徒惹世人嗤笑吗?”
他也是看准了天悟禅师压根就没来,所以这才放心的下此狠话,若是天悟禅师就在这里,他反而要斟酌一番了,这话说的太狠,岂不是白白和南少林结下了大怨?
方念怒目圆睁,还要说话,却被方证止住了话头。
“阿弥陀佛。”方证念了声佛号,双手合十,叹了口气道:“狮子吼虽然是鄙寺的不传之秘,但也不过是一门武功罢了,就算流传出去,这本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方证语气诚恳,中带了几分悲天悯人,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有一种心悦诚服的感觉。
顾少游也暗暗点头,同样的话,放在别人口里说出来,估计就会有股道貌岸然、虚情假意的味道。可偏偏从方证口中说出,就能心生信服之意。
方证脸带悲苦之色,又继续说道:“可是这里面却牵扯到了本寺僧人,这可就不得不详细探查了。”
顾少游看起来如老僧坐定,纹丝不动,其实一直偷眼去看左冷禅的神态,方证刚才的话音一落,就明显看到左冷禅眼角一跳,显然心中可不像他表面那般平静。
方证又念了声佛,叹了口气道:“鄙师弟方严,一年前去青海路办事,从此音信全无,后来老僧才收到消息,他是被人用重手法打死在了青海。”
他眼中显出几分悲痛之意,缓缓道:“此事一直成了一桩悬案,杀死我师弟的凶手也一直逍遥法外,不见其人。”
左冷禅动了下身子,仿佛是想让自己坐的更舒适一些,他听到这里,强笑道:“方严大师我也是见过的,他武功高强,没想到居然是死在了塞外,当真可惜的紧。”
方证垂低眼睑,让人看不出他眼中神色,又道:“我师弟武功虽然称不上武功高强,可这江湖中能杀死他的人实在寥寥。后来鄙寺上下多方探查,这才有了一点眉目。”方证语气中渐渐带了几分冷意,缓缓道:“我师弟被杀,这事和那有名的大魔头白板煞星,恐怕是逃不脱关系。”
方证话音一落,顾少游心中顿时一惊,他也万万没想到,这事居然和白板煞星还能扯上关系。
不过想想也是,这方严和尚既然会被少林寺单独派往青海办事,那说明武功必然不会太弱,这天底下,敢对少林寺的人下手,而且还能击杀一位方字辈高僧的人可并不多。
最可能的自然是魔教了,只不过魔教和少林寺的关系颇为暧昧,又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而且青海这等塞外之地,也不是魔教的势力范围,让魔教的人那么老远去杀一个少林派高手,这也不合逻辑。
如此一来,老巢就在青海的白板煞星的确是嫌疑最重的一个,也难怪少林寺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他的身上。
左冷禅冷笑道:“方证大师,既然你们已经确认了是白板煞星,那还来我这里做什么,难道你还觉得是我对方严禅师下的手不成?”
“阿弥陀佛。”方证双手合十,低眉顺目,语气不疾不徐道:“好叫左掌门得知,就在前些日子里,鄙寺之人的确又在中原遇到了那白板煞星。”
“什么?”左冷禅不由脱口而出,他也瞬间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轻咳一声道:“莫非方证大师将那白板煞星给擒住了?”
方证抬起头,眼中似有光芒一闪而过,他摇了摇头,缓缓道:“白板煞星不愧是当世有名的魔头,武功高强,鄙师弟二人齐上,也只堪堪占了一些上风,却还是未能留下他来。”
这时刚才出声的方念也喧了声佛号,开口道:“当日正是贫僧听闻了白板煞星的行踪,这才和我师弟二人,一同前往,想寻他问个究竟。只可惜这魔头魔焰滔天,贫僧技不如人,未能将其留下,实在惭愧。”
另外一名白眉老僧也双手合十,轻叹一口气。
此人正是少林达摩院首座方晦禅师。
顾少游听了不由微微动容,没想到这白板煞星如此了得。要知道少林寺的罗汉堂和达摩院,全都是以武功研究为主,各自负责一内一外两大部分,能成为这两者的首座,想来必定有惊人之处。可没想到白板煞星以一对二,却还只是落了下风,最后从容而去。
他随即心中升起了一股明悟,看来这还是自己的这只蝴蝶,带来的连锁反应了!
之前正因为自己的出现,这才导致了左冷禅去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