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场上形势再度一变!
赵景良这四股拳劲,叠加使出,当真犹如惊涛骇浪,将顾少游笼在其中。
只可惜,顾少游脸色不变,或挡或卸,这四股截然不同的拳劲,竟然被他一一挡了下来。
赵景良目眦尽裂,纵身一跃,双拳势如雷霆,一股横出之力袭来。
只是他这一拳,只打出了一半,“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他嘴里猛地吐出,这一跃之力登时一泄。
顾少游窥中机会,脚步一错,一拳便击在了他的膻中穴之上。
“砰”的一声,赵景良的身体重重砸在了地上。
他艰难的撑起身子,又再次摔倒,口中鲜血不停涌出,目光开始渐渐涣散。
他刚才心急之下,勉力催动七伤拳的后面几层,没想到竟然都未能奏效,反而自己受到了反噬,一个破绽之下被顾少游一击得手,只能饮恨当场。
“师弟!”黄伯流一个箭步,将他扶起,见到他如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不仅悲声大哭。
黄伯流跪在地上,将一只手托在他背上,赵景良挣扎着,缓缓坐起身来。
他张开双眼,看向黄伯流,眼中流露出几丝挣扎,还有一些释然,沙哑着,断断续续着说道:“师兄,是我技不如人,可不是咱们的七伤拳不行。”
黄伯流拼命点头,语气带着一丝哽咽,声音暗哑,低声道:“是,是,师弟,你没事的。”
赵景良张了张嘴,无声一笑,奋起最后一丝力气,歪斜着,挣扎着坐直身子,将手搭在黄伯流手臂上,眼睛缓缓睁开,低声道:“师兄,我要去了。”
黄伯流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将赵景良身子扶好,在他身侧盘膝坐下,握着他的手,眼眶泛红。
赵景良哈哈一笑,又长叹一声,眼神环顾,带了几分不舍,开口吟道:“五行之气调阴阳,损心伤肺摧肝肠,藏离精失意恍惚,三焦齐逆兮魂魄飞扬。”吟罢闭目而逝。
他临到死了,心中想着的仍旧是师门传下来的七伤拳。
他原本是极为自信,极为骄傲之人,心中念念的就是要将崆峒派和七伤拳在自己手上发扬光大,威震武林。
只可惜才刚刚下山,便折在了这里。
他也只能带着无尽的遗憾和不甘,再也无法见到这份愿望实现了。
赵景良的这份心思,黄伯流自然是完全懂的,他心中一片空落落,脸上挂了一丝凉意,跪在地上,怔然当场。
良久,黄伯流这才抬起头来,凄然一笑,道:“你将我一同杀了吧。”
说罢,他闭上双目,引颈待戮。
顾少游目光微暗,见到刚才赵景良这般模样,他心中也有些五味掺杂。此人是自己至今,遇到的仅次于向问天的一代高手,如今死在自己手里,他却并无多大欣喜,反而心中滋味难明。
见到黄伯流这般模样,顾少游也不仅冷笑一声,又随便找了一把还未被击成碎片的椅子,坐了下来。
看着黄伯流,过了许久,顾少游这才缓缓开口道:“刚才你有一句话说的不错,这天下妖魔丛生,百姓民不聊生,像我父亲这样的人,不应该死。”
“就冲你这句话,我今日不杀你。”
黄伯流跪在地上,不见回应,正在忐忑不已,正在他心中渐渐绝望之时,忽的听到顾少游说话,他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刚才心中提起的那一份决绝,竟然瞬时消失的一干二净,整个人不由跌坐在地上,脸色灰败不已。
他眼神复杂,语气干涩,道:“你当真不杀我?”
顾少游淡淡道:“是啊,我也在犹豫,若是你将今日之事,告知你师门,那我岂不是会被你们崆峒派门内高手不停追杀?我虽然不惧,但也是不胜其扰啊。”
黄伯流身上抖了一下,马上急急道:“顾公子,今日之事,我定然不会外泄半句,我师弟,他,他……”
他说到后面,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往下接了,脸上不由胀的通红。
他这些年来,管着天河帮这么大的帮派,手下有足足数万帮众,这份手中有权的滋味,更让他变得极为惜命。
刚才赵景良身死的那一瞬间,他也是悲痛欲绝,一时之间竟觉得若是自己也这么死了,倒也不算什么。
可如今冷静下来,又听到顾少游言语中似有松动,他心中的求生念头再度升起,手中的这份权势地位、荣华富贵,却怎么也不会轻易松手了。
只是今日之事,实在是不好处理,赵景良乃是崆峒派这几年来涌现出来的有数高手,这次下山,也是身怀重要任务。
如今日月神教内乱之势渐起,门内原有的长老,被杀的杀,被免的免,东方不败和杨莲亭更是提拔了一大批新晋之人。
这种情况被他敏锐发现,这才上报师门,门内紧急讨论过后,都觉得这一机会不可错过。这才派了赵景良下山,试图以黄伯流的人脉关系,帮他疏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