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伯流闻言,也是怒极,猛地一拍桌案,将桌子上的汤汤水水都溅出来不少,他低声喝道:“如今我们崆峒派已经蛰伏多年,一点一滴的布局,这才有如今局面,眼看着我们崆峒大兴就在眼前,你行事再如此莽撞无脑,到时候连累了门派,我看你还有什么面目回去见列祖列宗!”
黄伯流这话一出,顾少游在外面听的不由目瞪口呆,后背不禁一阵冷汗淋漓。
他千算万算,可从来没想到过黄伯流还有这赵景良,竟然是崆峒派的人!
顾少游想过,他们是日月神教的人,也想过是朝廷厂卫派过来的高手,更想过是不是嵩山派暗中的阴谋,可就是从来没想过竟然是全书中完全透明的崆峒派!
在笑傲的原书中,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全书都是围绕五岳剑派为主要视角进行情节展开。这有时候就难免会让人觉得,是不是江湖上就以五岳剑派为首?或者说其他名门正派都跑哪里去了?
除了少林武当写过一些笔墨,剩下的那些大门派呢?都去哪里了?
峨眉、昆仑、崆峒……他们是没落了吗?还是只不过是书里没写到而已?
如今眼前屋内的密谈,仿佛给顾少游揭开了江湖中冰山一角,原来这个江湖,并不仅仅有少林武当,也不仅仅有五岳剑派。
还有许多大门派,或是蛰伏,或是等待,它们并不是完全透明,只不过原书,或者是令狐冲没有去发生过交集罢了。
顾少游心中思绪翻腾,瞬间想到了无数情景。
听他们的谈话,崆峒派想要重新崛起,已经是布局多年,只不过一直不为人知罢了!这份隐忍当真可怕之极!
而且……也难怪这些崆峒派的人对华山派颇具敌意,崆峒远在甘凉,想要进入中原有一席之地,首先堵在这必经之路上的便是华山派了。
如此一来,能顺手杀掉几个华山弟子,对崆峒派的人来说当真是一举多得。
想到这里,顾少游心中也是杀机大盛,不管是给梁发报仇,还是为了华山派潜在的对手,今日之事,势必不能善了!
屋内,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赵景良又冷笑一声道:“师兄,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小,但这心性却是越来越虚伪了。你以为我不知道?钱多是不是找过你?他是不是要对顾元昌动手?”
黄伯流猛地站起身来,满脸愕然,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你,你怎么会知道此事?”
赵景良双眼一翻,哼了一声道:“我怎么会不知道,钱多是厂公的爪牙,顾元昌又是厂公的眼中钉,他这一次的任务不就是要置顾元昌于死地吗?”
黄伯流颓然坐下,怔怔出神,好一会儿他突然悲声道:“这天下,这世道,真的是无药可救了。顾元昌是当今天下有数的好官,可是呢,好人不长命,祸害才会遗千年。”
这话说完,他竟然垂下泪来。
赵景良狠狠灌下一大口酒,把酒杯重重拍在桌上,抹了把嘴,眼神微戾,道:“师兄你操的心,未免太多了!这天下之事,跟我等又有什么关系?你我有什么资格去评说?管好自己的事才是正理!”
黄伯流脸色黯然,点了点头道:“不错,钱多是找过我,想让我配合他一起动手,在水路上制造一场意外。顾元昌他们都是北人,水性定然不佳,到时候毁尸灭迹也方便的很。”
“只不过我没理会他,嘿嘿,倒是闹了个不欢而散。”
赵景良脸上露出几分不以为然之色,冷然道:“你不出手,他也有的是办法,自然找的到人做。你此举不过是掩耳盗铃,自己骗骗自己罢了。”
黄伯流叹了口气,道:“是啊,他是朝廷鹰犬,他要做事,自然有人肯来帮忙。我出不出手又有什么关系。”
赵景良鄙夷一笑,道:“你这人就是优柔寡断,又虚伪之极。你不出面,也不过就是个默认的态度,他随便找个你天河帮的帮众,再出一条船,接下来的事岂不就是水到渠成。”
黄伯流呆呆看着屋顶,喃喃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他的样貌,看起来似乎又苍老了几分。
一时间,两人都各有心事,默然无语。
这时,屋内突然吹进一股恶风,点燃的蜡烛瞬时熄灭,屋内登时一片漆黑。
屋外,一大团乌云刚好缓缓飘过,月色渐隐。
黄伯流悚然一惊,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只是四周仍旧静静的,并无任何声响,只有赵景良的声音响起:“师兄,有些不对。”
“哒”,黄伯流站起身来,掏出火折子,又重新将蜡烛点上。
只是他刚一回头,猛然发现身边竟然不知何时多了个黑衣人,他正端坐在位置上,好整以暇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下。
黄伯流瞳孔微缩,带着丝不可思议,脱口道:“你,你是顾公子?”
顾少游闻言也有些惊讶,抬起头道:“你认得我?”
黄伯流还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