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会儿,见听不到什么内容,顾少游装作失望神态,转身离去。
场上一个留着鼠须的精瘦汉子,眼珠骨碌碌的乱转,又四处看看,见无人注意他,这才循着顾少游离开的方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慢慢走了过去。
这边有着许多低矮破败的房屋,他一边走,一边探头四处张望,忽的,一阵大力传来,他胳膊似被人猛地抓住,一把拖到了屋后阴影之处。
他登时被吓的不轻,正要出口喊救命,突然瞅到眼前的正是刚刚在码头问话的黑衣人,登时松了口气。
他一脸谄笑,点头哈腰道:“小的名叫王三,见过大爷。”
顾少游静静看着他,却并未说话,就在王三后背渐渐渗出汗水的时候,这才缓缓开口道:“你跟我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与我分说的?”
王三摸了把额头,有些心虚,四处探头探脑,脸上讪讪的,“这个,这个……”
顾少游冷哼一声,手上白光一闪,一锭银子抛了过去,王三急忙接住,掂了掂分量,脸上登时笑的极为灿烂。
“这位大爷,小的不敢隐瞒,今天早上的时候,的确有个蓝袍年轻人来过这里,和你描述的一般无二。”
王三窥见顾少游冷冷的眼神,心中跳了一跳,不敢再推诿,急急说道。
“这年轻人是过来询问渡船的事情,他问了几人,后来有一个中年汉子过去和他谈了一阵子。可是,可是这中年汉子却是个生面孔!竟然是我也不认得的!”
说到这里,王三眼中也生出一股迷惑之意,道:“我王三自幼在这码头上长大,虽然气力不足,赚不得什么钱,但是这里的人物我却基本都认得。”
“只是那生面孔我竟然是没见过,真是奇怪之极。”
顾少游听了,心中思绪翻腾,正要开口询问,王三又接着说道:“不过,这生面孔我虽然没见过,但是我前几日却刚好看到过他,和那天河帮在风陵渡的管事,有说有笑!”
“所以我觉得这中年汉子,即便不是天河帮的人,也和天河帮有着些许关系!”
说完,他脸上带着几分忐忑,望向顾少游。
他这一番话,基本全是完全靠猜,能拿得出手的实际内容,实在没有多少。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说辞,这神秘黑衣人是认还是不认。想到这里,他不仅用力捏了捏手上的银子,只觉手掌上汗津津的好不难受。
顾少游眼神闪烁,就在王三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这才缓缓开口道:“这天河帮,帮主可是唤做‘银髯蛟’的黄伯流?”
王三闻言,犹如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天河帮乃是横跨齐鲁豫鄂间的大帮,足有万余帮众。这边风陵渡也算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渡口上大半船只都是天河帮所有。”
说到后面,他脸上还显出几分艳羡之色,显然对天河帮的权势羡慕之极。
顾少游轻轻呼了口气,又问道:“哪里能找到这天河帮的管事?”
王三虚指了一下,道:“这好找的很,县城里面便有天河帮的天河会馆,天河帮的高层人士大多都在那边。”
顾少游心中一阵翻腾。
这事竟然又扯出了天河帮。
这天河帮可是不容小觑,不仅是日月神教的外围帮会,而且其实力强劲,生意横跨数省,虽然在原书中描写的不多,但其潜在能量不可低估。
当下,顾少游又细细问了那中年汉子的样貌,然后又抛下一锭银子,冷冷道:“今日之事,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王三连连点头,低声笑道:“小的自然知道,今日小的压根就没见过大爷,请大爷放心便是。”
“若是有人问起,小的也定然会守口如瓶……”
王三话刚说了半截,一抬头,却发现眼前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一阵冷风吹过,他不仅缩了缩头,只觉后背有些发凉,咽了口吐沫,用力捏了捏手中的银锭,急忙转身而去。
顾少游向着县城内一路飞奔,心中不断在思索。
天河帮,日月神教,锦衣卫,这几者之间宛若一团乱麻,现在仍旧无法窥见其中联系。
按理说,锦衣卫和日月神教之间不应该扯上任何关系才对,就算钱多、刘勉要找帮手,也不应该从日月神教来找。
而天河帮乃是日月神教的外围帮会,帮内大部分都是运河之上讨生活的苦力,应当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厉害的高手才是!
可是茶铺一行,茶铺老板却说的明白,梁发和那中年人并未有大规模打斗,明显那中年人的武功极为高强,梁发更不是其一合之敌!
要说天河帮还有这等高手,着实让人有些不信。
只是若是他是日月神教的人,那就又回到了刚才疑问,难道这事真的只是个意外?和钱多他们并无关联?
顾少游眼神晦暗,心中不由生出一股焦躁之情。
一轮明月悬挂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