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我留在教室大大地叹一口气。
今天也得去公民会馆,协助一色跟他校筹办圣诞节活动。
我并不排斥这件事本身。
虽然没什么参加的动力,现阶段大部分的工作都由海滨综合高中负责,所以我们只需负责他们交办的事项。那群人进行脑力激荡、热烈讨论,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不用说,在座的那群人都是「菁英」。
真正让我在意的,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根据昨天的在场观察,他们似乎还没办法好好合作。
主要的原因,在于一色与其他干部的距离感。
由一年级学生担任会长,是个意料之外的棘手问题。虽然我们只差一岁,这一岁在高中里,可是代表整整一学年的落差。不同年级间互相顾虑,会造成沟通上的阻碍。
这是他们学生会内部的问题,能解决的话当然再好不过,我个人对此没有置喙的余地。毕竟连一个只有三个人的社团,我都使不上任何力。
而且,他们目前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撑过圣诞节即可。
这一批学生会刚上任不久,他们早晚会懂得死心——更正,是早晚会适应。
想到这里,我又叹一口气。
在会议开始前的短暂时间,我都是在社办打发。
既然瞒着雪之下和由比滨帮忙一色,便还是得去社办露一下脸,否则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反而会让她们起疑。
那间社办早已空无一物,最好不要再带什么东西进去。
先去社办露个面,再去某个神秘的地方工作啊……侍奉社这里固然没有什么事,待命本身即为活动的一环。说不定这比我想的更加辛苦。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发动之前习得的固有结界「无限兼职——Unlimited DoubleWorks——」。总觉得自己即将展开奇妙的双重生活……
我叹最后一口气,打起精神从座位上起身。
由比滨已不在教室。我总不可能每天跟她一起去社办,我们说不定都认为彼此一定会过去。以前是如此,之后也是如此。
我离开教室,沿着走廊往特别大楼走去。
天气越来越寒冷,这点无庸置疑。但知果只是短短的一两天,绝对感受不到这么剧烈的变化。
例如我现在身处的走廊,严寒的程度便跟昨天差不多。
在平凡的日子里,我们难以察觉原本深秋的凉意,在什么时候变成冬天的酷寒。
因此,位在走廊另一端的那间社办,也会比昨天又冰冷一点。只不过,我们察觉不出那么细微的变化。
我打开门,进入室内。
「啊,自闭男。」
「嗯。」
我简单向由比滨和雪之下问候,坐上自己的座位,随意环视一下各处。
雪之下继续看自己的文库本,由比滨盯着手机荧幕,大家果然跟昨天没有什么不同。
一个人坐在靠窗户的一侧,一个人坐在相距不近也不远、若即若离的位子,另一个人坐在靠窗座位的对角线、朝着不同地方的座位。
其他椅子跟未使用的桌子堆在一起。
桌面积着薄薄的灰尘,看完的书本堆成小山,这些在在提醒我们时间的经过。
由比滨对雪之下说话,两人的互动如同以往。我听着她们漫无边际的话题,拿出自己的文库本。
这么多天下来,我们不断重复这样的日常。
我找不出哪里不自然,或是称得上改变的现象。
真要说的话,只有我看时钟的次数增加。
我固定整个上半身,仅转动眼睛偷偷往上看,以免让另外两人发现我一直注意时间。
在不知道是第几次窥看时钟后,异常缓慢的分针终于爬到我等待已久的位置。
由比滨跟雪之下进入新的话题,其中一人说得很高兴,另一人静静地微笑。我看着她们,缓缓吐一口气。
「……啊,对了,今天我想提早回去。」
我轻轻阖起文库本,雪之下跟由比滨中断话题,转头看过来。
「咦?」
由比滨望了望窗外的天色,现在离傍晚还有一些时间,照理来说,还不到解散的时候。
她似乎觉得事有蹊跷,用疑惑的表情问道:
「今天这么早回去,怎么了吗?」
「……是啊,家里要我去订炸鸡桶。」
我脑筋转得快,立刻想到理由。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今天回家时,就顺路绕觑肯德基吧。
由比滨听了,点头表示理解。
「喔,这样啊。」
「嗯,今年圣诞节要吃的。听说那个炸鸡桶很受欢迎,最好早一点订。去年就是交给小町负责。」
「也是,小町快要考高中了呢。」
雪之下也接受这个说法。
「是啊,所以先走啰。」
「那么,明天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