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吞噬着一切,却有一行人敢当街奔驰,拐入狭巷内,马蹄踏着青石板哒哒的声音在寂静时分让人猛地惊醒,传来狗嚎,这些人却一点也不惧怕暴露行踪,堂而皇之的闯入一处宅院。
是一处一进院子,普通而满是岁月痕迹的木门被破开,阿伍带人鱼贯而入包围在院内,赵江带着人包围在围墙外。
姜斐下马,披风兜帽下,一张冷峻娇美的脸犀利的瞥了一眼四周,她回转目光看向江仲远的时候顿了顿。
文者有豪情壮语,那是没有见过血腥,见过血腥后还敢这么信誓旦旦吗?
江仲远裹着寒意,微微瑟缩了一下,夜里还是冷的,但他的心是火热的。
他看着公主如利剑的身姿,锋芒已在黑夜里肆无忌惮,近处的邪祟,远处的魑魅可有感受到,他是感受到了,那是在夜色掩饰下可以卸下伪装而肆意暴露的寒芒。
公主在试探他在考验他吗,他早就决定好了,又怎么会改变呢。
姜斐缓步进入院内。
院子不大,统共就十多块青石板拼凑出大概十五见方的院子,正对面是高阶连接主屋,右侧是偏房,左侧是在夜里张牙舞爪的树木。
这样的院子就是普通人家的,在汉中很多,顾钧以为他藏的隐秘,可惜早被人盯的紧紧的。
屋外院子四周都是她的手下,暗处角落连人都藏不下。
姜斐盯着黑暗的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像是有蛰伏的野兽在暗中盯着,是啊,盯着呢,要不然这么大动静,主人家该点燃油灯,喝问一声呢。
“顾钧顾世子,像胆小鬼一样躲着有什么意思吗?”
里面没有回应,可盯着的人可是看的清楚,进去的五个人,一个都没出来呢。
“难道是因为太子哥哥走了,顾大人的胆子就变小了吗?”
是啊,太子这个蠢货居然丢下他逃回京城了,他多少还是要仰仗他的尊名享受一切待遇的,可他走了,他不能在得罪了萧殊烨的境况下还肆无忌惮。
可现在被公主提起来,他恼羞成怒不顾护卫的阻拦,猛地拉开房门。
火把骤然点亮,是夜的福音,照亮一切邪祟,还有那矗立在院中,隐隐从身上散发着凌厉气势的姜斐,她微仰着头颅,目露凶光,只朝他挥了挥手。
如果藏身在黑暗中还可伺机逃走,可暴露后将是重重困难呢。
阿伍带着人快速逼近。
姜斐的狡诈让顾钧懊恼的嘶吼一声,他的护卫立刻将他拉回身后,可时机已失,勇猛的阿伍快速的绝了他的生路。
顾钧的武艺还是不错的,可与常年练武始终磨练在危险边缘的阿伍相比,还是差了那么几分。
火光在他的脸前一晃,灼热感逼迫的他猛地转头,却被狠狠压制的跪在了姜斐的面前,这种折辱的姿态让他猛地抬起头来。
姜斐将火把递给侍卫,微磕着眼冷冷看着他,看着他屈辱的神色,蓦地一笑。
顾钧的高高在上,是建立在他父亲美好的宏图之上的吧,将来一遭崩塌,他的自尊骄傲会是一地碎渣。
“姜斐!你敢这么对我?”
姜斐笑了笑,“太子哥哥又没在这,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
为什么又提到太子!好像那个蠢货是他的庇护者似的,他讨厌这种将太子凌驾在他上的感觉。
看着他露出厌恶的神情,姜斐拿过一柄剑鞘啪的抽到了他的脸上,抽的他一脸惊诧的愣住。
姜斐鄙视的道:“你竟敢厌恶我太子哥哥,你们顾家不过是我们皇族的看门狗,竟然有一副凌驾我们皇族之上似更加高贵几分的自我优越感,不知尊卑的狗东西,本公主早就想教训你了!”说完啪啪又两下。
打的顾钧疯狂的挣扎,狰狞着嘶吼道:“姜斐!我一定会杀了你!”
阿伍一直在一旁死死盯着他,防备他突然奋起袭击公主。
迎接他的是阿伍从后的一脚,这一脚似有万钧重,压倒他的身躯,将他倨傲的灵魂踩入了泥土。
他的父亲是大衍权势最高的人,文武百官大多数都仪仗听命父亲行事,他从小就常常听母亲说将来他会承袭他父亲的一切。
他渐渐长大,长辈们夸赞宠爱,奴仆外人皆对他恭敬奉承,后来慢慢的他知道他的父亲志向高远剑指皇位,皇上将死太子愚蠢,隐隐的他觉得自己又高贵了几分。
现在却被姜斐这个贱人揭开脸皮,踩垮了骄傲。
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欺辱,他要杀了她!
姜斐看着他的脸狠狠撞到地面扭曲狰狞,目光屈辱不甘凶狠的瞪着她。
她还以为要多狠才会让顾世子憎恨她呢,现在就已经恨之入骨了吗。
是他的父亲促使这和亲,是他的父亲在前世欺凌灭杀了姜氏。
她母亲的死,与顾氏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对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