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钧不会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了。
江仲远透过门缝,看着那重重的一棒子,都觉得后脑勺蓦地一痛。
此时,侍卫们快速的或拖或抬的将尸体挪到屋内,从外抬来一具一并放了进去。
青石板上流淌着鲜血,拖拽留下的血痕触目惊心。
江仲远打了个寒战,抬眼对上公主犀利的目光,他一时闪避,迎来公主嗤笑一声。
他猛地想起此来的目的,急忙梗着脖子道:“公主,我不怕。”
姜斐冷冷寻摸他片刻,确信没有看到那种惊惧和迟疑,垂下眼眸,往外走去。
江仲远愣着,没有得到公主一丝回应,还是有些慌,他不是不害怕,只是这种事他从父亲的嘴里听到不少,怕是没有用的,得到公主的信赖才是最重要的。
阿伍将顾钧用兜子一装扛起甩上马,兀自上马,侍卫们也迅速撤离,江仲远还呆呆的看着公主。
姜斐看着他这副呆鹅的样子,蓦地一笑,“江大人再不走一会儿可走不了了。”说完一马当先离去。
江仲远蓦地想起顾钧手下投放的烟花,左右看了两眼,正巧此时这处宅子烧了起来,将那黑漆的巷子两端照亮了,似有怪物在倒退,吓的他急忙上马跟上。
如此嘈杂如此光亮,紧挨着的院落却不敢有一丝的探究,甚至有汉子起身却被自家娘子喝住,敢这么行凶的那都是平民人家得罪不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有那胆子大的挨在墙根偷听,火光冒起来的时候,吓得急忙回屋拽起亲人,逃出屋子,这火势要大起来连纵一烧,可是要人命啊,谁这么缺德啊。
此时已有人往官府递了信,望火楼也瞧见了,救火兵丁迅速出动,两路人马在大道上狭路相逢,互相打个照眼,顾不上寒暄,各自行动。
着火的宅子迎来数十个黑衣人,他们蒙着黑布,望着屋内,内心焦灼,来晚了,宅子已经烧垮,就是里面有活的也烧死了,里面若真是世子,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厢焦灼想要探究奈何火势太大,官兵们已赶来敲锣打鼓的驱散周边,黑衣人不得不撤退,迎面遇到救火的兵丁,两厢蓦地僵住,气氛骤然凝重。
兵丁高呼:“有贼人!”
黑衣人武艺非凡,快速击杀两人跃上屋顶四处逃窜,看着这样的身手,捕头急呼,“快去王府报信!”
立刻有人敏捷的窜出人群,此人紧紧握着刀柄,连续跳跃蹬墙借力已奔出巷子。
平川王府,亮如白昼。
萧殊烨坐在厅堂的黄花梨交椅,冷冷垂眸,周崇光扔下羽扇,少了抹清闲自在,双手搭在扶手上,面如寒霜,不知说到了什么话题,陷入僵局。
这时,那名来报信的捕快赶至王府,拿出一块令牌,黑色令牌上是有个赤金色的萧字,随手一晃就径直越过守卫,直通入内,单膝伏首,望着正首的萧殊烨,将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从此人进来,周崇光就有瞬间怔愣,听到关键已明白民宅里是顾钧,黑衣人与屡次袭击王府的人是同一拨,那袭击顾钧的人是谁?听到下一句,他的脸色瞬间冷却,眉宇全是恼恨,径直脱口而出,“怎么又是她!”
屋内顿时静的针落可闻,他的愤恨之语打断了一切,对主上那是不敬重,此时可不同往日。
他抬起头来蓦地一惊,看到跪着的精瘦男子正冷冷的盯着他,目露杀机。
他才想起,这人是萧殊烨的暗卫,遍布大衍各地,可入朝堂,可入贫瘠,他们只忠于萧殊烨,死忠到令人惊悚,有人胆敢对他们的主子有一丝不敬,奋起杀之。
现在虽然没有杀他,可目光如剑已经让他警醒,也许从这暗卫一进来就察觉到了什么,才会如此放肆。
周崇光目光一转正好对上萧殊烨的冷眸,心里一凛。
垂眸的萧殊烨有一种静谧雅致的美,可抬起冷眸,有直逼人心的寒芒。
两人之间亲近和睦的氛围不知在何时被打破了,逐渐影响到现在话不投机半句多。
是世子的兴致变了,他对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不感兴趣了吗?
萧殊烨看着他目露疑惑,神思不定的模样,微微蹙眉,冷声道:“对待顾氏的杀手,崇光竟然心慈手软了。”
不然怎会让他们屡次进犯,还依旧在汉中城中横行。
周崇光起身躬身,“卑职失职。”
萧殊烨听出他语气中的失落,不做理会,看向暗卫,冷声道:“不要让他们再出现,处理干净!”
暗卫立刻应声奔了出去。
周崇光蓦地抬眸,忍了忍还是恼声道:“世子是为了除敌还是为了给那位公主清除后路?”
杀手是该除,可现在因为顾钧的事他们肯定会追查,这样行事无异于为那位公主解了后顾之忧。
萧殊烨面色冷峻的看着他,在这位大儒之徒的身上看到了惊惶失措,好像失了掌控的猎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