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可看不出他们的心思,听完崇光先生的话,太子脸色青红交加,十分挫败,一甩手,低沉的道:“孤累了。”便独自离去了,内侍急忙跟上。
人犯被押了下去,顾钧冷着脸离去,三皇子还得忍着烦心送走西凉王,而西凉王走时那仍然兴味十足的表情,如同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三皇子暗暗咬咬牙,等人走了立刻就回自己院子了。
宾客们看着这场面,也知这宴会也就此结束了,陆陆续续的离去,原本该觥筹交错歌舞声乐的宴会竟然这样结束了,也够波诡云谲的。
周长津想跟姜斐说话,却被周崇光严厉斥责走了。
江仲远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已走光的场地,低声唤了一声公主,公主未作声,他仔细一看,公主垂眸沉思中,嘴角扬着一抹弧度。
他作揖拜别,路过和萧世子正在说话的崇光先生时,意外看到萧世子嘴角也扬着一抹弧度,如此相似。
待要再仔细看,萧世子警觉的看过来,目光似锐剑,他心中一凛,急忙离去。
如此警觉的人,怎么可能是草包啊。
“你离那个女人远点!”
萧殊烨收回视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崇光,你该走了。”也不管周崇光是何表情,有多愤慨,他缓缓朝姜斐走去。
姜斐抬起头来,嘴角的弧度还在,扩大了几分,萧殊烨嘴角的弧度自然的扬起。
她看着他。
萧世子现在走路,笑起来,矜贵雅致,温和俊美,好似一副瑰丽山水画,有动有静,动有眸光灿灿,静有峰峦棱角,与刚才那纨绔做作的人判若两人。
他是如何扯着这张优雅的皮子做出那等浮夸的动作的,可见啊,皮是厚的,不怕扯。
萧殊烨走到姜斐的对面,侍卫将中间桌案上的东西撤走,重新从拎过来的食盒里拿出饭菜美酒,摆了一桌子。
他把盔甲脱下扔在一旁,露出里面黑色窄袖修身束腰的长衫,颀长的身形健硕的体格一目了然。
姜斐挑挑眉,“萧世子,还有雅兴啊?”
“当然。”
呵!
“萧世子,戏演的不错。”
他一边斟酒,一边笑道。
“比之公主,旗鼓相当吗?”
姜斐倾着身子瞪着他,拖着语调,神情轻佻。
“哪-里,可比不上世子您!您的棋局够大,意义更深,目光更远,只今夜小小一步棋,便获利一片,还把我这颗小小的棋子逼到了死角。”
萧殊烨胸腔传出一串愉悦的笑声,目光毫不退缩,清澈而自然的回视着她。
做了也如此坦荡啊。
太子等人拿平川王府没辙,可这被压制的恼怒总要发泄,冲谁发泄呢,她这个向着平川王的公主,又处在这行宫中,不逼问她才怪,还有先前廖常海的事,也会唯她是问。
萧殊烨笑完看着她,眸光深邃,语调轻扬,“这就是公主自己的事了,全看公主如何应对了。”
姜斐蓦地睁大眼睛,死死盯着他。
这家伙是在过河拆桥吗?
她先前还主动给他看廖常海的供述呢,还真就按他说的没捣乱呢。
他这个人比她大好几岁,还欺负她这个小姑娘啊。
她莫名有点生气,先前在对萧殊烨不了解的情况下,没有衡量危害和利益,就答应了他。
现在看来,他谋的可没那么简单。
有点吃亏。
姜斐眼珠一转板起脸来。
萧殊烨停下笑,看着她先是板着脸瞪着他,然后眼中闪过懊恼,垂眸将视线转开,双脚一盘,杵着腮帮子,看向别处。
毫无形象,却像女孩子该有的娇纵。
可爱多了。
萧殊烨失笑,自饮自酌片刻。
“我的事情并没有想要仪仗谁而达成,人和事皆由我掌控,包括公主,所以事可成敌可破,公主难道是想仪仗谁来达成吗?公主失了掌控心里不服所以有些埋怨吗?”
姜斐蓦地转头看着他,难掩震惊,这个人看的可真透。
她顿时不忿,“对啊,我为何要埋怨你?你在做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心中稍有失落。
萧殊烨直直看着她,目光严厉,似乎不容她狡辩,“那么你为何有些气恼?”
这个人可真是……
难道还不容许她事后想办法谋些利吗。
姜斐瞪着他,挺起胸膛急声道:“对,我是气恼,我先前把你看作朋友,给你通消息,承诺了不加干涉,可你却……”
萧殊烨泯然一笑,“看作朋友?难道公主不是想要以此来谋算些什么吗?”
被他说破,姜斐哑然失笑,“萧殊烨,你……”顿时一怔。
她仔细看他的表情,他的目光充满睿智似乎早已看破,那他在逼迫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