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决定要逃,她就想着往哪里去,京城在东,西凉在西,匈奴在北,往南可以到蜀中,蜀中属于平川王,朝廷的官兵在那里施展不开,西凉的人无法入内,前世里战乱时那里也固若金汤,装作平民安分守己,是最好的安身之所。
雨停时,三人换上干爽的衣服,姜斐和阿云都扮作小郎君,歇息了一阵,大腿和臀部磨破的伤,疼的她站不起来,阿云也一样,一直忍着还时不时的照顾一下她,唯有阿伍正常,只是有些疲累。
可姜斐忍着痛说走的时候,都会马上行动,此种苦楚,比之前世逃命,还是要好很多的,至少心里有望。
一路向南快到南江县的时候,由于大雨道路泥泞,十分难走,崎岖的小路上一辆马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左右摇摆挡着路。
马车的主人和车夫明明听见她甩鞭驱马,马儿嘶鸣的声音,就是不知让道,哪里来的没有教养之徒。
姜斐冷着脸骤然上前,一鞭子甩在前车马屁股上,那马惊的嘶鸣着冲到了荒野里,跌跌撞撞,里面的人已经人仰马翻了。
只听见一声,“是谁敢惊了本公子的马!”
道上三人已绝尘而去。
奔波一路,此时已太阳升起,恐怕已经发现她离开了,追兵此时出发,追上她也得半日,她只要在那之前赶到南江县混迹到民众中,也一时半会找不到她。
这时马突然就不跑了,像个年迈的老者摇摇晃晃,她急忙跳下马,那马猛地跪地倒下,重重喘着粗气。
阿伍惊呼,“公主,阿云烧起来了。”
姜斐急忙回身,阿云倒在阿伍的怀里,已经晕了过去。
马都累成这样,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呀。
她上前帮忙,拿出水喂给阿云,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的很,“得找民宿,这样下去不行。”万一遇到追兵,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那马车竟然骨碌碌追了上来,一名壮汉驾着马跑的奇快,里面的人还大呼小叫的,“快!就是他们!”
这个野民竟然还敢追上来,来的正好!
姜斐冲阿伍使了个眼色,阿伍点点头,她拿出包裹垫着安置好阿云,站起回身。
那马车停稳,壮汉跳下车,仰首盯着他们,里面的公子也不露面,在里面喊:“叫他们给本公子道个歉,本公子就放过他们。”
闻声知人,声音虽然好听,可这里面的公子怕不是做久了地主乡绅的纨绔子弟吧。
时间紧迫,哪有时间听人啰嗦。
姜斐笑着上前,阿伍跟着,她立在帘子前,冷冷道:“是你出来还是要我进去踢你出来!”
时间静默,好似听错了,里面公子好像还掏了掏耳朵。
阿伍已经动手,没想到壮汉身手不凡,两人焦灼起来。
姜斐咬咬牙,拔出腰间匕首,猛地撩起帘子,顿时一怔。
马车里富丽堂皇,里面的人更是如玉如星,锦衣玉冠,俊美的不似凡人,只是坐没坐相,两条长腿交叠的搭在桌案上,环胸睨着她,似笑非笑,让她看着就觉得欠扁。
前途未卜,后有追兵,管他好不好看,管他厉不厉害,她真想扑上去宰了他。
可这么大高个的男人,还真不一定办的了他,姜斐将匕首插回腰间,双手抱拳,扬眉道:“公子,多有得罪,万望海涵。”
公子挑眉道:“你刚才可不是这么个意思,你不是说要踢我出去吗?上来踢我吧,我坐着不动,看看你这小身板能不能踢动我。”
姜斐垂目,声音低沉道:“家父病危,着急赶路,实在抱歉,公子先行吧。”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这位公子却不依了,撩起帘子探出头来,“不行,刚才让你道歉是为了我的马,现在你辱骂了我,本公子不饶了。”
姜斐回首恶狠狠瞪着他,“那你想怎样!”
公子上下打量她一番,蓦地一笑,“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姑娘,非要扮个小子干什么,长的也不错,就勉为其难收你做个奴婢吧。”
姜斐脸色一僵,“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
“哎呀,还真是个姑娘啊,瞧你细皮嫩肉的,我就是诈一诈你,哈哈……”
这样的不灭口能行?
姜斐凄凄然然的瞪了他一眼,回到阿云身边,抹了一把眼泪,出声道:“你要是能救我姐,我就答应跟你。”
跳下马车的公子身量看起来更高了,他笑道:“算你识相。”便上前瞧了瞧。
“劳烦公子把我姐抱上马车送去医治,您的大恩我一定报答。”
他看她一眼,沉思片刻,似考虑值不值当,姜斐喂了一声,他瞪她一眼,才抱起送上马车,姜斐心想,倒也不是个坏的。
她爬上马车催他,“劳您往边上靠靠。”愣是把他挤到了最外边。
“到底谁是主子?”
“当然是您,可我姐现在病了,劳您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