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常海被关,江仲远不得不忙碌起来,要约束好和亲队伍,还要审讯案件,详写罪状,案件审理他并不擅长,几处疑点仍在斟酌,而且廖常海根本不承认去西凉有何目的,可按照公主的说法也并无实证,一份信件也只能说明廖常海确实通敌。
他曾向崇光先生请教,崇光先生不予理会,他只好来找公主,只是不巧,平川王派人来接公主了。
他对平川王的了解也仅限于传言,连人都没见过,依传言平川王在军中如神明般存在,连军中火夫都将他描述的像天上神将,有三头六臂,能开山阔海除妖降魔呢,这种人呐,充满了传奇色彩,他打小就仰慕。
可惜见不着,听到了就忍不住好奇,往门口又挪了挪。
他是好奇,可姜斐抗拒的很。
一起吃了顿饭,她倒现在还没消化呢。
姜斐正盘腿坐在软塌,听了王府周管家的话,怔愣半天,眼珠咕噜一转,突然捂着肚子滚在榻上,痛呼:“哎呀,痛死我了。”
滚了一圈后,睁眼看着周管家诧异的眼神道:“麻烦回禀一下王叔,我身体不适,恐怕不能去陪他老人家了。”
周管家忍俊不禁。
他家王爷可真是料事如神啊,跟他说先看公主反应,等公主推脱的时候,再拿出来给公主看。
看看这满桌子的珍果糕点,都吃了一盘了,肚子早不疼晚不疼,偏偏这个时候疼。
蒙谁呢。
周管家蓦地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展开递到跟前。
姜斐斜了一眼,两字,“借势”。
她怔了两秒,腾的坐起来,扯过纸仔细端看着,缓缓笑了,抬头问道:“王叔邀我一起去郊外大营,还说了什么?”
周管家和蔼一笑,“王爷就在外面的撵车上,您有话可以亲自去说。”
呵!还亲自来了。
姜斐扬起眉,目光流转,轻轻一瞥,笑道:“还需王叔稍等,这盘子点心劳烦送过去。”说着端起一盘山楂糕,又捻起两块桃酥放进去,塞到了管家手里。
周管家笑了笑,转身出去,目不斜视的走过江仲远,江仲远目送着那盘子点心,抬步就追了上去。
到驿站门口一看,不由惊奇。
护卫总共有约百人,肃立两队,每人都是头戴胄身披盔甲,手握长矛,肃杀之气凛然,一辆青铜黄巾辇车赫立在中间,引人瞩目。
这样的车,非皇族不能用。
那位周管家缓步靠近,撩开麒麟黄锦帘,低语几句便将盘子递了进去,然后守立在一旁,挺胸昂首颇傲气。
那里面便是平川王啊。
被这威风凛凛的气势震慑的他半步都不敢上前。
踌躇片刻,眼见公主走了出来,一身艳丽的骑装,长发用红绳束起,圆领窄袖,束腰褶裙,身披黑色披风,上面是金丝鸾凤,走动间黑红相衬,明艳中让人肃穆。
没有相约吗?却如此相配啊。
他急忙上前施礼,姜斐一顿,微愕。
阿云说江仲远拜见,知道她要出门,居然没走。
姜斐笑道:“江大人有何事?”
江仲远略微拘谨的道:“案件有些疑点,微臣想请教公主,既然公主有事,微臣改日再拜见公主。”
姜斐颔首:“好。”
说罢,她缓步走下台阶上车时瞥见江仲远还没走,而是眼巴巴的看着,满目期盼。
她微怔,旋即心思突起,回首笑道:“江大人不如与我同去吧。”
江仲远眼睛蹭的亮了,控制不住的喜悦溢满心间,颇为激动的道:“微臣……微臣遵命。”
姜斐失笑,这个江仲远也颇为有意思,满腹五经,此刻却颇为幼稚,大致因为男儿都崇尚英雄,女人都争相贤惠。
呵!她才不要那什么贤惠,她要平川王这样的盖世威名,来日如江仲元之人都对她俯首瞻慕。
思量之间,平川王冷淡的声音传来,“还要本王等你多久?”
姜斐顶着灿烂的笑脸迅速上了辇车。
辇车内十分宽敞,三面软塌,内置茶几,茶壶杯具一应俱全,平川王正在沏茶,一双手包裹在笼手之中,只余一截指端贴在茶壶把手上,视线上移整批盔甲头胄,他的视线瞥来,威风赫赫。
姜斐笑道:“王叔,您这样简直如神王凌驾,要我等黯然失色,您看江大人都对您敬畏已久呢。”
“您是不知道,在京城的时候,就有许多武将私底下都对您推崇备至,甚是坊间杂役,街边乞丐都把您传的出神入化气吞山河。”
洋洋盈耳的话,娓娓动听的语调。
巧舌如簧!
小骗子!
他上下打量她一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道:“那你对本王是如何看法?”
姜斐微愕,心想。
我也只是夸夸您,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