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到吧台,又被另一位客人叫住了,忙得像个陀螺。
也许是酒吧里冷气开得太低,在经过角落的时候,青年侧身轻微地咳嗽了几声,然后立刻不当回事地继续工作。
这个人真的生活得很不容易,即使他经常笑,即使他说自己快乐,说自己已经足够幸运,可那并不代表他就过得轻松。
只不过大概就像自己快乐的阈值很高一样,林渐西痛苦的阈值也很高——他只是特别能忍而已。
林瑜再次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他心里狠狠一揪,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大步离开深蓝,坐上了自家那台迈巴赫s680普尔曼,眼睛死死地盯着车窗外一言不发。
车内气压很低,于是司机忍不住面露诧异地询问了一句:“少爷,是现在回家吗?”
没想到又是一阵死一样的沉寂。
半晌,司机听到身后传来青年有点低哑的声音:“先不回,掉头直接去公司。”
“是。”他很知趣地没问原因,一脚油门就朝路边疾驰而去。
林氏科技的总裁办公室。
面目威严的中年男人站在办公桌前,旁边是一个身材修长挺拔的俊秀青年,两人的面色都十分凝重,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在讨论什么重大的议题。
边上就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透明的窗下是川流不息的车马,是灯火通明的街道,是繁华奢靡的燕城。
“你知道了?”林天成两道浓眉微微拧起,眼底潜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不悦,“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听说没多久。”林瑜把这个问题含糊地一带而过,单刀直入地问道:“爸,您打算什么时候把弟弟接回来?”
闻言,男人似乎轻微地抽了一口气,然后把手背在身后踱了两步,沉吟道:“当然是尽快,不过再快也要稍微准备一阵,总要办得隆重点。”
认当然是要及早认,但很多地方还是需要提前安排的,凡事总得有个章程。
“你现在知道了也好,抽个时间替我去见见那孩子。”他从旁边的小匣子里抽出一张卡,“这个你给他,里面有五百万,先让他找个稍微好点的地方暂住。”
找另外的地方暂住?
可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干脆先把人接回来呢?
林瑜脑子里隐隐闪过这样一个疑问,但还是顺从地点点头准备伸手接过,不料下一秒,另一句话又迎面怼了过来。
“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兼职,让他赶紧停了。”
这是什么话?
林瑜心里登时就蹿起一股无名火,但一贯以来的温和脾气和对父亲长期积累的尊重,让他压下了自己的情绪,开口试图替弟弟解释。
“爸,那不是乱七八糟的兼职,渐西是很要强的人,所以不肯接受别人的资助,一直都在勤工俭学。”语气极为认真,甚至暗藏锋芒。
林天成敏锐地发现这话有些不对劲,眼睛一眯立刻出言质问:“你已经见过他了?”
林瑜面色坦然:“我本来就是他的直系学长,之前就接触过好几次,对他这个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不料林天成却摇了摇头,“小瑜,你还是太天真了,深蓝是什么地方?他这样的条件在那里工作会受到多大的诱惑,我比你清楚。”
“我怎么不清楚?”青年毫不犹豫地立刻出言反驳:“我刚刚就是从那里回来的,他——”
“那你知道乔家那小子经常去那里给他开大单吗?”林天成没料到自己一向听话的儿子会直接开口反对自己的话,于是立刻语气不善地打断他。
“他在讯津办公,出去没多远就是那孩子工作的咖啡厅,他负责的晚宴,那孩子又正好在切尔顿做侍应生,两人时常同进同出。”
他皱着眉,边说边屈起手指用力敲了敲红木桌面,似乎是在刻意强调着什么:“一个贫苦的大学生,和乔默川这样的人关系匪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瑜不服气地撇撇嘴,心说那你是不知道渐西还认识路闻风,还有个很出名的歌手朋友一起上节目,又和傅临北关系熟稔,而且傅临北甚至可能还暗恋他。
可是那又怎么样,总归还不是我的好弟弟?
他这样优秀,性格这样好,做什么都出色,又受了那么多苦,本来就该人人都喜欢的。
但这话可不能说,于是林瑜只好从另一个角度辩驳:“乔哥怎么了?您不是很看好他吗,之前还夸他年轻有为事业有成,是乔氏未来的掌舵人。”
林天成顿时更住,隔了一会儿才道:“那是一方面,但是他私底下作风……”
男人面上神色是全然的严肃和不赞同,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林瑜却立刻明白了他的含义,是以十分罕见地冷了脸:“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可是渐西不是那样的人。”
“他为了还助学贷款和攒生活费,一个人打了好几份工,咖啡厅的钢琴师、酒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