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嗓音就立刻传了出来。
“渐西,谢天谢地你还愿意接我电话!”
郑宇凡简直是喜极而泣,两手托着手机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似的,很急切地询问道:“这段时间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老板找你已经找疯了,燕城都被他翻了个底朝天!”
然而林渐西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语气淡淡地回道:“郑哥,我现在过得很好,让他不要来找我,也不要试图打扰我的生活了。”
嗯?这话说得着实有些重,于是郑店长眉头一皱,当下就决定当一回理中客和事佬了。
“渐西啊,我知道老板之前对你有些忽视,也确实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是他现在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也都会改的。”
人总是这样的,容易感动却也擅长遗忘,不论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郑宇凡显然已经忘记了当初对路闻风三心二意行径的愤慨和不满,忘记了对林渐西默默付出的感动,只看到眼下路闻风心痛欲裂喝酒喝得昏天黑地。
曾经意气风发的温润青年如今十分颓唐,情绪发作起来比当初喜欢林瑜的时候还要过分,简直是不要命的程度,连医嘱都不听。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理所当然地,心软了,甚至忍不住就对林渐西生出了一点埋怨。
之前不是那么喜欢吗?怎么现在就能狠下心来,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那么难过?
是人总会犯错的,他都为你要死要活了,你为什么还不能原谅他呢?
“渐西,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郑宇凡看了眼醉得迷迷糊糊嘴里还在喊着“小西”的青年,叹了口气:“至少,至少跟他把话说清楚,再怎么样也不能说消失就消失啊。”
闻言,林渐西眼底不禁划过一丝嘲讽:“我们之间早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而且从前的那些事,相信郑店长应该也还记得。”
“你告诉我,我每天换着花样给他精心准备的那些补汤,他真的喝了吗?”
郑宇凡心虚地攥紧了手机。
“他生日的时候我提前准备惊喜,他准时赴约了吗?那么多次承诺,他哪次兑现了吗?”
郑宇凡咽了下口水。
“他喝醉酒的时候我悉心照顾,可他心里想的是谁?嘴里喊的又是谁的名字?”
这些问题实在太过犀利,郑宇凡一下子就噎住了,愣了半晌,才很苍白地辩驳道:“可是他现在真的只喜欢你……”
“我不相信。”林渐西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我没办法相信一颗可以一分为二的真心。”
“但是他……”
“郑哥,”他忽然更了一瞬,然后语气萧索地叹息一声道:“我给过他机会的。”
郑宇凡哑口无言。
虽然俗话说劝和不劝分,但也有句话叫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今天这事,确实是自己冲动了。
他心中内疚,嗫嚅着道歉:“对不起渐西,你们的事,我不该插嘴的。”
“没关系。”林渐西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却平淡,“把电话给他,好吗?”
“呃……好好,你们聊你们聊。”郑宇凡大喜过望,当即就松了口气,连忙把自己的手机交给旁边喝得快人事不知的大少爷,还狠狠推了他一把。
“是渐西的电话,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小西!”路闻风一下子清醒过来,啪地夺过手机,紧接着浓重的酒气几乎要透过手机的听筒传到青年的耳边。
然后就是久久的沉默,林渐西是根本懒得说话,路闻风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些日子,青年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烘焙坊自然是不会去,深蓝的李经理说他已经辞去兼职,咖啡厅的工作也不要了,就连和他关系还不错的咖啡师kevin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现在是暑假,学校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去他住的地方蹲守,却听说他已经搬走了,所以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路闻风已经是濒临崩溃,而在这个时候终于又有了林渐西的消息,所以胸口堆积的情绪简直像是海上滚滚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平复下心情,沙哑的开了口:“小西,那天你让我去灯口街134号买灌汤包,我去了,可是那个地方已经拆了门牌号,也没有这家店了。”
他顿了顿,语气故作轻快:“可你猜怎么着?我在那里新盘了店面,重新挂了招牌和门号,还是134号,还卖灌汤包!”
“所以你看啊,只要有心,没有什么东西是没办法复原的。”
说到这里,路闻风似乎轻轻笑了一下,语气很认真,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他的郑重和谨慎,像在说服对方,更像是在稳住自己。
但林渐西完全面不改色,脚下迈了两步,漫不经心地踢走地上的一颗石子,余光一瞥,正好看见金发青年朝这边快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