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一言不发,手背在身后,脸色十分难看。
傅临北余光瞥见掉在地上的花篮,英挺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眼睛一眯,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暗流汹涌,接着就给了自家表弟一个警告的眼神。
韩沉非的面色愈发阴沉,篮子也不捡扭头就走,于是西边花园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傅临北的眼神幽深而安静,就这么深深地凝视着林渐西,看得林渐西后背一阵发毛。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端倪?
不应该啊,刚才我明明算得很精准,他应该什么都没听到才对。
“怎么了?”他镇定自
若地问。
然后傅临北又靠近了一点,顺手拂去林渐西头顶的落花,身上带着的那点好闻的香气一下子盈满了青年的鼻尖。
“你的右边眼角被划出了一小道伤口。”他低声道,“出血了。”
“我受伤了?”林渐西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摸男人指的地方,不料却被他一把按下。
“别碰,会感染。”他温声提醒了一句,“跟我过来吧。”
于是林渐西被领到了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面的摆设漂亮华贵,四面挂着精致的壁画,看着像是个待客厅。
刚坐下没多久,傅临北就已经拿出了消毒的药品和棉签,沾了药水之后,马上就轻轻抹在了他清洗过的伤口处。
药水是特制的,效果很好,但药性也强,对破损皮肤的刺激几乎是一等一的。
所以直到这个时候,林渐西才真正感受到了一丝疼痛,倒吸了凉口气下意识地想要出声,但还没出口,就被他硬生生忍了回去。
见状,傅临北眸光一深,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了。
但大概是他实在太小心翼翼的缘故,疼痛褪去之后,反而觉得有一点点痒,让林渐西不自觉地眨起了眼睛。
于是傅临北就看见青年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眸一直在闪动,睫毛呼扇呼扇,像两把浓密的小扇子,眼底湿漉漉的,嘴唇却死死地抿着,仿佛是一只受了伤却不肯吭声的小猫。
“疼就说。”他不自觉地柔声安抚。
林渐西想摇头,但头被男人的手固定住了不方便动,便只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的态度。
“我就是被花刺稍微刮了一下,这点伤哪儿会觉得疼啊?”
闻言,傅临北不禁叹了口气:“你不是不疼,你只是很能忍。”
林渐西一下子愣住了。
其实他是习惯了。
从前练习格斗的时候,当武替的时候,拍戏吊威亚的时候,受的伤比现在严重多了,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人,久而久之,就不会喊痛了。
反正喊了也没有任何用处,白费力气罢了
。
他弯了弯嘴角,很快就没心没肺地笑起来:“要是我真的觉得痛,是忍都忍不住的,所以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但就算只有一点点痛,也是可以说出来的,不用忍。”傅临北轻声回道,眼神很温柔。
这样毫不掩饰的真诚关切,让林渐西心中登时掠过一丝暖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我知道了,谢谢你。”
晚餐时间到了,厨房准备的菜品很丰盛,还有叶老夫人亲自下厨做的青萝什锦羹,一席宴吃得主宾尽欢——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傅临北晚上还有个视频会议,所以不得不先行离开,林渐西原本也想跟着走,不料叶老夫人硬多留了他半个小时说话,等到月亮都爬上枝头了,才依依不舍地让韩沉非送他回家。
“小西慢走,下次再来啊。”她倚着大门轻声呼唤。
“好,您先进去吧,我这就上车了。”林渐西笑着挥了挥手,钻进了副驾驶座。
惺惺作态!
韩沉非神色不快地顶了顶腮,他一看见这人和自己外祖母那副亲昵的作态就觉得不适,于是没等人坐稳就发动引擎飙了出去。
车子在夜色里疾驰,车内却十分寂静,一直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林渐西的余光只能看见男人不耐烦蹙起的眉头和下压的嘴角,整个逼仄的空间里,气氛显得极为压抑。
很显然,在多次出手失败,几次尝试碰壁之后,韩沉非已经陷入了倦怠期。
在一段关系里,如果永远处于下位,永远被轻而易举地掌控,每次都被精准地猜中心思,难免会让人失去继续纠缠的信心,更别说像他这样本就有些自傲偏执的人。
就好像猫逗老鼠,一味的追逐是不行的,只有在合适的时候稍微卖个破绽,给一次能反击的机会,才能让这场游戏继续下去!
而眼下,这个合适的机会显然已经到了。长久以来被牢牢压制的憋闷已经到达了顶峰,他现在一定迫切地想找个机会狠狠报
复!
于是在车子经过一段昏暗的路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