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本和水笔一并递了过去。
然后,他就待在旁边安安静静地不出声,嘴里叼了块儿蘑菇慢慢啃,甚至悄悄调低了电磁炉的温度,怕火锅沸腾的声音太大影响盛铭风的创作。
盛铭风眯着眼哼了一段轻快的旋律,写了一小节歌词之后,又觉得思路卡住了,刚才的灵感稍纵即逝,快得根本抓不住。
他忍不住“啧”了一声,开始回忆刚才灵光乍现的来源,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竟神色别扭地开口道:“林渐西,你、你能不能,再笑一下?”
笑一下?这是什么诡异的要求。
“风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呀。”
林渐西被他难得支支吾吾的神态逗乐了,嘴里的蘑菇还没完全咽下去,一下子就呛着了,只能边咳嗽边笑,笑得脸都红了。
这个笑和之前的微笑不同,嘴角高高扬起,眼中闪着盈盈的水光,一下子让整张脸都鲜活起来。就好像一株玫瑰被疾风刮过之后,所有娇艳的花瓣都在打着颤,在点点露水暧昧的辗转之下静静绽放。
不知道为什么,盛铭风瞬间回想起先前他用手蒙住青年的眼睛时,卷翘的睫毛扫过掌心的触感和柔软眼皮的微微颤动。
而此刻,那种心脏砰砰跳的感觉正在一点点复苏。
“你不继续写歌了吗?”恍恍
惚惚里,他听见林渐西清了清嗓子这样问自己。
脑子都成一团浆糊了,还写个鬼。
盛铭风暴躁地把笔一扔:“你还是别笑了,难看死了!”
林渐西:“?”
这人有病吧。
受台风影响,燕城下了好几场大雨,这几日的天气又有转凉的趋势。
深蓝酒吧的s号包间里,曹亮文正抑扬顿挫地念着乔默川贴身秘书sophia发的感人肺腑的朋友圈,差点笑出了眼泪。
“致我最好最善良的老板,啧啧啧,乔大少,你最近把员工折磨得不轻啊,她都精神错乱开始说胡话了。”
梁俊也跟着乐,笑得贱兮兮的:“乔哥求偶失败,现在狂躁期还没过,咱们所有人就老老实实受着吧。”
他们嘻嘻哈哈好一通打趣,乔默川也不生气,只是端起桌上的酒杯悠悠喝了一口香槟,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曹亮文,你在梁城一掷千金打水漂的事,我回去就转告给伯父。”
&nbsk,我要了。”
短短两句话一出,包厢里顿时安静了一瞬。
曹亮文马上闭嘴,梁俊立马求饶:“别别别,乔哥我错了,要不我……我给你讲个笑话消消气?”
他也不等乔默川同意,自顾自开口道:“就那路大少,二十多年循规蹈矩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结果前些天染了一头黄毛回老宅,可把路家老爷子气坏了,一开始都没认出自己孙子来。”
噗——
闻言,乔默川登时嗤笑一声,还真被逗乐了。
他和路闻风都对林瑜有意,也知道彼此的心思,所以从来就不对付。不管在什么时候,听到情敌倒霉,确实有助于调节心态。
见他心情好了一点,梁俊大着胆子又开始作死,话题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又绕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所以乔哥,你那天到底为什么把那个阿江赶出来啊,他哪儿让你不满意了?”
一提这茬,乔默川刚转晴的脸色又黑了下去,斜
他一眼,语气冷冰冰的:“我说了,以后别随便什么人都往我床上塞,真以为我来者不拒啊?”
“天地良心,他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梁俊立刻喊起了冤,觉得他这话对不起自己四处搜寻按图索骥的努力,“能和林大少爷长得那么像就已经很难得了。”
“难得?”男人眉毛一挑,语气里的嘲讽根本不加掩饰,“用钱就能随意打发的人,能有多难得?”
“我的天哪!”曹亮文立马夸张地感叹了一声:“默川,各取所需玩玩而已,你以前的那些小情人哪个不是这样,你现在幡然醒悟,是因为谁啊?”
“就是,”旁边的梁俊也跟着搭腔:“阿江可什么都告诉我了,你那天还问他会不会赛车,会不会弹琴,会不会打架。我说大少爷,您现在到底是在找谁的替身啊?”
乔默川顿时眸光一震。
他们两个一人一句质问,问题实在太过尖锐,几乎让乔默川心里长久以来的认知摇摇欲坠,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了。
但是他转而又想起这么多年为林瑜的付出,想起初见时那一眼的心动,想起这么久对他的求而不得,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们一个两个在说什么梦话呢,我对林渐西不过是一时兴起,只不过毕竟在他头上花了那么多心力,不讨回一点利息我怎么能甘心?”
说得倒是掷地有声,也不知道是在说服别人,还是在说服自己。
“是不是一时兴起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