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路闻风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弄得有点发懵,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眼睛虽然睁开了,但精神还很混沌,甚至不知道身在何处。艰难地坐起来之后,看见的就是青年那张满怀担忧的漂亮脸庞。
“学长你醒啦。”清甜的嗓音响起,语气带着点明显的雀跃。
“是做噩梦了吗?你一直在出冷汗。”纤长柔软的手拂过他的面颊,湿度正合适的毛巾在他额前轻轻擦拭,交织出一片舒服的凉意。
这个氛围太放松了,让路闻风产生了一刹那的恍惚,几乎是下意识地捉住了眼前这截白生生的手腕。
“怎么了学长?”林渐西也不挣扎,反而一脸关切地靠过来,“有哪里不舒服吗?”
路闻风摇摇头,哑着嗓子道:“你怎么来了?”
“郑哥打电话说你喝醉了,我就过来照顾你啦。”
青年眉眼弯弯,从床头柜上拿起倒好的温水递过去,“你先喝杯水润润嗓子,酒店的醒酒汤一会儿就到了。我还订了餐,要是饿了可以垫垫肚子,要是困了就早点休息吧。”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事无巨细地安排好了一切,却只字不问自己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喝得大醉。
路闻风心中微动,暗叹林渐西的体贴,沉默地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又听见耳边的温言软语。
“对了学长,今天我试了新方法,在给你炖的汤里面多加了一点醋和柠檬调味,会不会太酸了?”
什么汤?
路闻风喝断片的大脑顿时出现了一丝茫然,隔了好几秒,才终于记起总是被自己遗忘在烘焙店里的补汤。
他心中一紧,立刻面不改色地扯谎:“不会,味道刚刚好,特别好喝。”
“真的吗?那我下次还这么炖。”林渐西一下子高兴起来,眼角眉梢都是满足的笑意。
他身上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还带着一点潮湿的水汽,甚至连前额的头发都没完全干,看样子是洗完澡已经准备休息,却被郑宇凡一个电话就叫了出来。
跑出来的时候有多着急呢?
大概就是慌慌张张随便拿了一件衣服披上,着急到连衬衫的领口都没整理好的程度。
路闻风一时有些五味杂陈,忍不住叹了口气。
“过来。”
“哦。”林渐西乖乖应了一声,马上顺从地蹭到床边,身体微微前倾,刚好露出那段天鹅一般的脖颈。
线条优美,脆弱纤细,又漂亮到不可思议,仿佛任人采撷。
路闻风喉结一紧,压下那点莫名其妙的悸动,抬手一点一点把白衬衣的领口翻好捋平,然后就看见青年莹白可爱的耳垂,也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地染上薄红。
他的心瞬间就变成了一颗鹅绒枕头,柔软得难以形容。
虽然长得很有几分相似,但眼前这个人和林瑜是完全不同的。
林瑜就像高悬在天边的明月,冰冷孤高,好像永远都不会落入怀中,追逐久了难免有些疲惫,但又不甘心就此放弃。
可是林渐西却是一株翠绿的嫩芽,可以牢牢握在手心,只要施以一点点的温柔,给出一点点的夸奖就能让他很满足。甚至——
路闻风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到青年白皙的手腕上,那里赫然泛着淡淡的红色,细看还能辨出手印的痕迹。
简直乖巧好哄到了极点,连被捏疼了也一声不吭。
真傻。
所以,至少应该对他更好一点的。
路闻风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变得愈发温和:“小西,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不许说什么都不要。”他补充道。
林渐西被抢先说了台词,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而后,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开口道:“那我……”
“也不许说只要蛋糕。”路闻风又能掐会算似的再次抢先截断。
两条路都被牢牢堵死,林渐西当下就不大高兴地扁了扁嘴,干脆撇过头赌气不说话了。
见状,路闻风不禁喟叹一声:“至少也要说点贵重的,或者难办到的吧。小西,让我也为你做点什么,好吗?”
他的语气是显而易见的疼惜,甚至还有一点喜欢藏匿其中。可是这点喜欢不过是愧疚之后的一点补偿,还远远不够达标。
一边找替身备胎,享受着别人真挚的爱意,一边又放不下心里的白月光,还真是什么都想要。
只可惜贪心的人,注定是要受到惩罚的。
“学长……”林渐西软软地叫了一声,幽深迷离的目光一寸寸描摹过路闻风英挺好看的五官,明明没有喝酒,却好像也有点醉了。
他看了许久,看得路闻风心口砰砰直跳,才收回视线,发出一声叹息似的哀求。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你把头发染成金色的,一定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