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父亲说明过以后,启程的日子便决定在三天后。
医术与暗杀术,只要两项都能独当一面,就要进行在外头的考验。
启程接受最后的考验之前,按往例会摆宴祝贺,只邀亲戚齐聚于一堂。
我跟同宗的旁系成员每个月顶多见一次面,不过所有人的长相与姓名我都记得。
毕竟他们是宝贵战力。旁系的血统并没有嫡系纯正,但是都具备魔力。如果发生战争,收到国家召集后就要率领他们作战。
为避免事有万一,暗杀生意只有百经磨练的嫡系成员在接,以防失手时事迹败露,然而医术也有继承给旁系的亲属。
我明明想跟对方和睦相处,却从刚才就被狠狠地瞪着。
那是大我四岁的堂兄,罗拿哈。他对料理看都不看一眼,只顾着灌酒。
而罗拿哈突然起身把酒饮尽以后,就拿玻璃杯砸了过来。
一直在提防的我便用巧劲接住玻璃杯以免打碎,然后摆到桌上。
我的举动似乎把罗拿哈惹得更火,他太阳穴的血管正频频抽动。
「我不服!下任当家居然是那样的小鬼,我才不服!」
早从以前我就知道他有这种想法。
以往跟旁系亲属联合训练时,罗拿哈也一直恶意纠缠。
像这样摆席祝贺,终于就让他的不满爆发了吧……在我身后待命的塔儿朵释出了些许杀气,我便用手势告诫她。
罗拿哈的父亲想吼他几句,但我父亲表示不必,并且开了口:
「嗯。罗拿哈,你对卢各的什么地方不满?」
「在卢馥之后会成为当家的应该是我!你们却选了这种弱不禁风的小鬼接手,太奇怪了吧!我比较强!我才该成为下一任当家!」
卢馥是我的哥哥或姐姐,人已经亡故。父亲和母亲都避免提及卢馥的事,甚至到了不自然的地步,家中更没有纪录,我对其性别与年龄皆不知情。
罗拿哈恐怕一直认为当家位子在卢馥死后就会落到他手中,才对我感到厌恶……这让人不太愉快呢。
「那就是你的说词吗?抱歉,但你不适合接掌图哈德,从根本上就有了偏差。你的说词似乎在主张最强之人才配担任图哈德当家,然而图哈德是暗杀者。当你被迫与人一战时,就已经沦为三流了。我们之所以磨练战技,不过是为防万一而已。」
父亲所言正确。当双方陷入战斗时,对目标的杀意已经泄露出去,暗杀是几近失败的。
当然,这话并不是说身手不必要。
若是身手高强,即使事迹败露也能强行拿下成果,更可以突破重重包围活下去,以利卷土重来……然而,那倒不用视为第一优先。
「少啰嗦,光明正大地当面把人宰了,不就行了吗!」
我的头痛起来了。我们暗中除掉的,都是无法明目张胆地处分的祸害。
暗杀之事万一被人发觉,王室应该会宣称是图哈德家的独断,撇清关系吧。
他居然从那么基本的事就不懂。
罗拿哈的父亲正捧头懊恼……唉,我明白他的心情。
「我想说的话倒是跟山一样多。假设卢各比你强,你就认同他担任下任当家吗?」
「当然了。但是,假如我比较强,我就要他让出下任当家的位子!」
罗拿哈炯炯地亮着眼睛,并扬起嘴角。在十二岁的小孩面前毫无成熟风范。
「好吧。那么,你尽管动手,现在马上。」
「咦?……啊!啊嘎……」
罗拿哈发出了糊涂的声音。
这是因为我用缠有魔力的短刀抵住了他的咽喉。
划开的表皮流了血……假如我想杀他,早就得手了。没错,双方甚至不用一战,罗拿哈连发生什么事都没有理解就已经死了。这便是暗杀。
「看来卢各似乎比你强。这样你满意了吗?」
「唔!唔!奇、奇怪?」
败兴……我从对话的走向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就趁罗拿哈把注意力放在父亲身上时,屏息静气地潜到他的死角。
接着只等父亲发下开战信号的同时朝他近身就好。
「你、你好卑鄙。」
「暗杀者就是这样的。我们跟骑士不同。方才我也说过就是了,罗拿哈,你似乎对图哈德有所误解……卢各,收起你的刀。」
我照父亲吩咐,把短刀入鞘。
于是,罗拿哈隆起了肌肉。
「我可没有……说我认输啊~~~~~~~~!」
紧接着,他恶形恶相地挥拳招呼过来。
……受不了,为什么他这样还想继承图哈德家啊?
我躲开对方的手臂,并将手臂凑上去,用自己的腰一顶使出过肩摔,再趁他僵住时予以擒拿。罗拿哈还想胡闹,却完全遭我锁制而挣脱不了。
他要做无谓的抵抗,我便折断他的手臂。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