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都没有露。
正惊讶,沈焱手中的利刃直接劈面盖下,沈然见陆风晏躲过一击,身后屋内传来走近的脚步声,心里一狠,双手合十再打开,直接朝陆风晏打了过去。
避不可避,灵力直击肺腑,陆风晏直接吐出一口鲜血,这一晃,沈焱的剑直接划过了胸膛,只见雨夜中陆风晏的身影晃了晃,然后想挣扎却没有站住,直接从屋檐上滚了下去。
看着他摔躺在雨水里一动不动,鲜血从他身下蔓延出来混进雨水,沈然不知在想什么,开口阻止要再补一刀的沈焱。
“他也活不长,兄长,我们走,明天会有人处理,我们不要打扰阿年休息。”
被灵力击打的地方在疼,胸口的刀伤也在疼,从天上浇下来的雨水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不知在冰冷的雨水里躺了多久,陆风晏意识回笼一点,只觉得胸口沉闷,喉咙里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呛咳出一口血水,下意识摇晃着站起身。
身上又冷又热,雨水打湿的衣物仿佛千斤重,坠的他就要站不住了,陆风晏以剑支地,看着窗棂上静坐的身影,连踉跄都勉强,虚弱的着靠近几步,声音像是梦呓,明明五脏六腑都在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师尊,是你吗?”
沈年被闯进来的这个人吓了一跳,他浑身带着湿气与血腥味,让他觉得不适应却又觉得心疼,不能视物,只能摩挲着将他身上的衣物换下来。
手不小心触及他胸膛的伤口,手下的身躯颤抖了一下,沈年赶忙收回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阿年。”
门口传来沈然的声音,沈年立刻慌张起来,就像是怕被大人发现自己偷偷藏了麦芽糖的孩子一样,赶忙拉过旁边的竹枝屏风,将昏睡在榻的人遮住。
“阿姐,这么晚怎么来找我了?”
打开门,沈然笑的温柔,她手里端着一个精巧的木盒子
“我呀,记性越来越不好了,昨日说好的要把这个药箱给你的,结果还是忘了,这不我想起来了就赶紧给你拿来了。”
说着沈然越过他走进屋,沈年正要拦住她,却听着她在屏风前走过,将药箱放在了床前的桌上。
沈年心里直慌,面上却还装作淡定。
沈然打开药箱,柔声道
“这里面,圆罐子是金疮药,葫芦罐子是蒙汗药,不过别担心,虽然是蒙汗药,但是药性很小,足够让人察觉不到疼,木头罐子是去炎药,还有这个方盒子是汇元丹,还有纱布和普通的创伤药。”
沈年走过去,状似无意的靠近屏风遮掩,“是我的错,这么大了还要阿姐劳心。”
沈然笑着开口“什么错不错,你是我的亲弟弟,你从未亏欠过我,更没有对不起我,爹娘不是说过,既食天下谷,便为天下死。”
沈年一时站住脚步,天灵又开始隐隐刺痛,“阿姐……我”
“没什么,是我说多了。”说着沈然站起身,走上前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脸,语气带了莫名的轻松“我的阿年啊,你可不要这么听爹娘的话,有我们就够了,你可要开开心心的才行。”
说着沈然又嘱咐了他早些休息,转身推门离开。
听着沈然打开伞走远,沈年赶忙拿过药箱拉开屏风,他记着沈然说的药罐,彻底将他身上的湿衣服扒下来,循着记忆找到一件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宽大外袍,十分吃力的给他换上然后又开始上药。
他看不见,只能靠摸靠听,敷的好不好不知道,反正知道他应该挺疼的,几次敷药都疼到颤抖,几次差点疼醒过来,沈年都怕他醒过来激动,陆风晏一有动作就灌他一口蒙汗药。
不知忙了多久,直到雨声渐小,沈年才将他安顿好。
听着榻上陆风晏平稳的呼吸声,像是为了印证什么,沈年弯腰去抚摸他的脸,从额头,到眉眼,再到颧骨与下颌,终于手下摸到一丝异样感。
沈年愣住,不敢相信的又摩挲了几下,越碰越颤抖,忍不住想起自己的梦,几次深夜惊醒,都是从缠绵中抽身,梦中人目若星河,身量极高,能单手将自己带出嘈杂拥挤的人群,而自己与那人关系十分亲密,不像普通朋友。
可偏偏就是想不起这个人的名字,更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看见那双眼睛,感觉到他面上有一道细小的伤疤。
沈年收回手,天灵刺痛越演越烈,痛到抱紧头咬唇自问“我是谁?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我真的是,沈年吗?”
雨势渐渐小,直到再无雨丝,似乎是察觉到雨云远走,那月光又从云后探出头,沈然站在水洼中,低头看着水洼将天上的月色映的清晰,她伸手去遮,却不见一丝阴翳。
水洼的水打湿了紫色裙摆,她毫不在意,将手收回来看着天空,自言自语
“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