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脖子里缠着一道厚厚的白绫,将他好看的脖子包的严严实实,长风看了看没有沈祀月的身影,他放心的去解自己脖子上的白绫“师兄,我行至碧木涯外的驱魔林时,受了妖物蛊惑,一时不查被他伤了脖子。”
白绫落地,长风白皙的脖子上赫然印着一手印,手印青紫,做掐住脖子状,十分骇人。
陆风晏被惊住,阻止长风又要把白绫缠上去“怎么会这么严重?你怎么解决的?为什么不告诉师尊?”
长风看陆风晏慌张的神色,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冷静,他又将白绫缠了回去,陆风晏被那道伤吓到,长风云淡风轻,并不在意
“我一时不查,被那妖物钳制住,是一个往日故人救了我,这伤我有时候看着觉得吓人,就不让师尊知道了。”
“你如果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我。”
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长风以为是沈祀月,赶忙把白绫重新缠好。
“沈仙师在吗?”是佩玉。
自那日沈祀月与她聊了一两句,佩玉便时常来找沈祀月,男女有别,沈祀月不愿见,都是让陆风晏去推拒的。
陆风晏隔着门扇“我师尊去看望海城主了,可能要晚上才回,佩玉姑娘,我在换衣服,就不让你进来喝茶了。”
果然佩玉匆忙道了谢,转身小跑走了。
长风听着脚步声远了,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师兄,今晚是花神祭最后一晚,要不要去街上看看?”
陆风晏想了想“好啊,叫上师尊一起吧,师尊这几日一直愁眉不展的,去逛一逛也好。”
夜幕初临,花神祭最后一夜是送花神,送花神归位天界,花神庙前的江水里搭了戏台子,那台子四面是水,有画舫小舟凑上前,看立在水中戏班演千年前花神飞升的佳话。
沈祀月不想去人多的地方,就在石桥处寻了地方远远看着,路上遇到玉挽春,长风被他硬拉走,于是沈祀月身边只剩下了陆风晏跟着。
沈祀月听着被风送来的遣倦戏腔,“长风有事瞒我吧,他伤势如何?”
瞒不过的,陆风晏早就知道什么小心思都瞒不过沈祀月的,还好他本就没打算瞒“小伤,是点淤青, 长风觉得有些难看所以拿白绫遮了遮。”
大概是这处戏演到了尾声,桥下几步远有人放烟花,爆竹炸裂开,沈祀月被这动静吓了一下,陆风晏立刻上前,帮他捂住的耳朵。
这种被人护着的姿势让沈祀月很不习惯,他想去把陆风晏的手拉下来,刚抬手,陆风晏忽然贴耳过来了“师尊放心,一切有弟子在。”
他绝不会让沈祀月和长风再如前世一般,沈祀月要平安,长风也要。
沈祀月一时忘记了抗拒,烟花在夜色中绽开,不知是不是身后人太温柔,还是他刚刚的承诺太坚定,沈祀月的心忽然沉静下来。
最后沈祀月太困了,在茶楼听着说书,支额睡着了,狐狸一直躲在他们身后这时候跳出来“憋死狐了,你什么时候把我的存在告诉给你师尊?丑媳妇还得见公婆呢。”
说书先生说到精彩处,醒木一拍,满堂喝彩,沈祀月皱了皱眉似要醒来,陆风晏赶忙把狐狸塞到肩膀后,起身将沈祀月抱在怀里。
沈祀月近日不是在担心长风,就是在担心海青阳,要么就是祀翡,一连几日都没能睡着觉,如今心终于放下来,果然睡得无知无觉。
沈祀月就贴着自己的胸膛,就像依赖一般靠着自己,陆风晏嘴角压都压不下去“狐狸,这是不是代表又近了一步?”
狐狸还在记恨他见色忘友的行为,冷呵几声不愿意理他。
抱着沈祀月回了碧萝院,将他安放在床上,小心为他脱了发冠,沈祀月模模糊糊的醒过来一瞬,他神思并不清明,看着床顶淡蓝的床幔,他有些疑惑“陆风晏?”
“是,弟子在”陆风晏温声应了,沈祀月眨了眨眼睛“我做了一个梦。”
陆风晏去脱他的鞋袜“师尊做了什么梦?”
“我梦见一座山,山上有个院子,院子里有棵紫樱树,树下还有个秋千和石桌。”
陆风晏手上动作一顿,他僵硬的转头看向沈祀月,沈祀月还有些迷糊,他翻了个身,自言自语“我怎么又做这种梦了。”
佩玉还记着沈祀月在月竹馆那句话,天色黑了一会,她就往月竹馆去,月竹馆自从海青阳住进去养伤,便谁也不许靠近了,结界加了一层又一层,除了玄序连只苍蝇都难飞进去。
但是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结界弱了许多,佩玉拿微弱的灵力都能破开,往日这个时辰月竹馆还灯火通明,可如今屋内好像只点了一盏昏暗的灯,佩玉不确定沈祀月在不在。
她其实和海青阳并不怎么熟悉,鼓着胆子小心翼翼“沈仙师,你在吗?”
今夜无风,佩玉这才听清刚刚的声音不是竹子声,屋内一道裂帛声传来,然后夹杂着各种碰撞声,佩玉脸色一白转身就跑。
陆风晏大着胆子留在沈祀月眉心一吻,低声细语“阿年,夜安。”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