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和煦,风拂过河边堤岸吹皱一江碧水,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几只刚破壳的鸭子正一摇一晃的跟在老鸭身后在水上游,万物生长的时候,朱府的花树也被春日的风吹开了一树温柔,花瓣随着清风打着转的落在树下少女的乌发上
“青奴!”
刚刚及笄的少女梳上了待嫁的发髻,戴上了玉簪,身穿一身淡青衣裙,跑起来像是一只欢快的蝴蝶般,她拿着一个蝴蝶风筝小跑到树下“我们去放风筝吧”
青奴合上书看着朱颜因为小跑而红扑扑的脸“我们昨天刚去放了风筝”
朱颜拉起她的手撒娇“去嘛去嘛,我听说仲家哥哥家请了修士来修阵呢,说不定,是望月峰的应离仙师呢”
青奴觉得她在妄想“怎么可能呢,应离仙师是一峰之主,而且听说他最近又收了徒弟,不可能有时间来我们这里的”
“不是应离仙师,是望月峰的也好呀,我想要打听一下应离仙师收不收我这样的,让我做个外门弟子跑个腿也可以的”
青奴被她缠的实在没有办法,敲了敲她的头“你呀,做你的大小姐最好,当年你见应离仙师的时候才不过五岁,他才不会记住你呢”
最后青奴还是架不住她的哀求,拿着风筝跟着她去了仲家院门外。
两人赶去仲家的时候仲老爷正送几个穿着蓝色衣袍的人出门,朱颜见来的是碧木涯的人,顿时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失望道“不是望月峰”
青奴正想笑她妄想,忽然身后响起动静“朱颜妹妹?”
两个人回头,便见仲府的围墙上露出一个少年的脑袋,少年见他们回头又往上攀了攀骑在了墙上,他有些开心“你们是来找我玩的吗?”
青奴见他挂在墙上“仲明辉,你这是做什么呢?”
仲明辉像是做惯了这种事,利落的从墙上跳下来“烦死了,我爹逼着我读这些书,我现在读不下去,我们去玩吧”
“我们可不敢答应,你将来可是要做状元的,万一被我们连累考不上,我们岂不是得负责?”说着朱颜笑着倒退几步“你呀,还是做你的大少爷吧,我们刚刚找到了好玩的地方,那里有空带你去呢”
“哎呀,我真的看累了,带我去溜达一圈也行,什么劳什子状元,何沽明考了探花,现在虽然不愁吃喝,有名有利,但你看他不还是窝在我们这个地方吗?”
“说起来何沽明,”青奴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是不是有人想要将他和你姐姐说个亲事?你姐姐愿没愿意?”
仲明辉被她提起来这件事就有些心烦“怎么会同意,我姐姐你又不是不清楚,她被我爹宠坏了,看不上何沽明”
朱颜呵呵笑起来“那这个探花真惨呐,不知道将来会娶谁家姑娘,若是这探花生的有望月峰上的应离仙师一半好看的话,我倒是愿意”
青奴不痛不痒打了她脑袋一下“胡说,大街上说这种话你也不害躁”
仿佛是一语成谶,一次花灯夜,那传说中被拒了亲的探花郎救下了落单的朱颜,何沽明生的温润如玉,正是个翩翩少年郎,朱颜虽是被娇养起来的姑娘,但为人并不娇纵任性,两个人都值青春年华,一来一去间竟然生了情谊。
这件事被朱颜父亲知道,又听闻何家想要来提亲,顿时心生怒气,将朱颜叫到了厅堂内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和那个探花来往了?”
朱颜点了点头,全都老实答了“爹,他对我很好的,而且,你不是一直想要为我找个好归宿吗?何沽明不好吗?”
“好?”朱父怒极反笑“你知道他为什么中了探花回到老家就不上京做官了吗?”
朱颜第一次见父亲生气,也不敢撒娇卖乖,她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
朱父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吓到了女儿,放柔了语气“因为他在京中赌钱赖账,被人打了后捅到了圣上面前,他是被打回来的,颜儿啊,他还算什么探花,他因为赌已经将他双亲气死了,你不能再与这种人来往,你仲伯伯家明辉与你一起长大,难道他不好吗?”
朱颜正和何沽明交往到非彼此不可,听自己父亲劝阻,朱颜顿时跪在他面前“爹,他只是因为年轻犯了错,我相信他一定会改的,他说了,他会一生一世对我好,他什么坏毛病都会改的”
朱父见朱颜不听“颜儿,你就真的非他不可?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不然他休想将你娶回去”说着也不顾朱颜的哭闹“青奴,带颜儿回去!让她好好在楼内反省”
青奴拉住要去追朱父的朱颜,“颜颜,父亲说的是,你听父亲的吧”
朱颜哭肿了眼睛“阿奴,你也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吗?他说他真的会改的”
青奴叹了口气将她扶起来“我们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这世界上的情情爱爱其实最难解,有时候它像是太阳,生活在阴暗中的人得到太阳,是救赎,有时候它像是云雾,生活在阳光下的人得到它,便被蒙住了眼睛
自那之后,朱颜便被关进了自己的辞镜园,青奴不忍心看她整日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