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有些吃惊地说:“席勒?”
“怎么样,科波特先生,病情有所好转了吗?最近心情如何?还不打算搬家吗?”
雨果能看得出来,席勒在科波特的心中似乎扮演着一个温和的医生的角色。
不过这也正常,雨果想,在对科波特治疗的记录中,雨果没有看到任何激进的疗法,都是一些保守的心理咨询和谈话,也难怪科波特会觉得席勒是一个好医生,可雨果却认为这种倾向于保守的疗法,完全是席勒的不作为。
此时,现实当中的雨果皱着眉,一边在科波特的意识世界中探索,一边低声说:“来吧,让我看看你最恐惧的是什么……”
说着,他用手按下机器上的一个按钮,机器发出两声尖锐的警报,随后科波特的意识世界出现了剧烈的摇晃。
一声激烈惨嚎从破碎空间当中传来,雨果看到,一个浑身鲜血、手拿尖刀苍老女人的身影无比庞大,一个手指比整个平山餐厅还大,她满脸是血,挥舞着匕首,一瞬间就切碎了科波特的意识空间。
连接着机器的雨果也发出一声惨叫,随后清醒过来,坐在地上喘息了很久。
雨果扶着额头站起来,他低声说:“我早该想到的……恐惧也会被具现的更加形象,更有破坏力……”
科波特却只是像做了一个噩梦一样,从椅子上幽幽转醒,脸色苍白的雨果不得不强撑着说:“结果还不错,只是你的意志力有些脆弱,可能会被一些你所恐惧的形象所干扰……”
“我知道。”科波特很平静的说:“因为我经常做噩梦。”
他看到仿佛累得够呛的雨果,感觉到有些不屑,他并没感觉到这种催眠治疗对他的病情有什么改善,但这个医生却好像累得不轻。
他摇了摇头,在离开之前,他想,下次还是趁着席勒医生在的时候再来吧,这个代班医生实在不怎么样。
从科波特身上遭遇挫折雨果并没有放弃,他觉得这可能只是个巧合,科波特是万中无一的那种天才儿童,因此对于细节的具现非常具体,但他仍然认为,这也达不到思维殿堂的程度,只不过是把自己的梦想和期望想象的比较精致而已。
另一个曾在病历上有记录的名字让雨果有些熟悉,那就是维克多·弗里斯。
雨果曾经在科波特的意识空间,听到科波特称呼他为“弗里斯教授”。
这份病历上写着维克多患有轻微的焦虑症,症状写的很笼统,有过一次药物治疗的记录,似乎很快就痊愈了,但雨果还是对此很好奇,他想要看看维克多是否和科波特意识世界当中一样,于是他又给维克多打个电话。
作为席勒的同事,维克多当然知道他离职了,不过这次雨果用的理由是药物的发票有问题,希望维克多本人过来沟通一下。
发票、缴税和保险的问题是非常受重视的,维克多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之前他就曾因为发票的事来过这里一次。
进到诊疗室,当雨果提出要进行简单的复查的时候,维克多也没有多想,他以为这可能是雨果在确定之前的医生没有滥用药物,于是很配合的就躺到了椅子上。
雨果用同样的方式进入了维克多的意识当中,然后,他刚进去的瞬间,就被一阵扑面而来的剧烈寒风吹倒在地。
他面对的是一片极寒的茫茫冰原,雨果迷茫的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似乎没有尽头。
之前提到过,人类的表层意识像一个广场,之所以说是广场,而不是平原,就是因为人类的意识空间的大小是有限的,大部分人意识空间的边际都在於想象力和思维的極限,但是雨果在這片茫茫雪原当中走了很久很久,也完全没有看到边界。
这里只有三种东西,冰、雪和正在变成冰的雪,或许就连风都是不存在的,因为雨果没有听到任何风的声音,这是一片极致安静的空间。
但是安靜并不是个好事,这让这里显得更冷,雨果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冷,巨冷无比。
雨果咬着牙,憋着一口气,想要破解这个意识空间的秘密,可不论他朝哪个方向走,走了多久,做出什么姿势,喊出什么话,回应他的只有连绵不绝的大雪,和漫无边际的冰原。
没有抽象的概念、没有记忆碎片、没有一切人类脑子里应该有的东西,只有冰雪,只有冷。
就在雨果绝望到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他看到了一丝火焰出现在冰原的尽头,他努力的向那个方向靠近,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已经走到他的意识都被冻得麻木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一堆小小的营火。
营火周围有几个身影,分别是蹲着正在烤手的科波特,站在旁边看书的维克多,和正往篝火里添柴的席勒……
怎么又是席勒?雨果想,怎么哪里都有他?
但除此之外。又是什么都没有了,看着周围无穷无尽的雪原,雨果的心已经麻木了,但他还是尽职尽责的按下了机器上的那个按钮,想要看看维克多所恐惧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