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在得知你不是奥丁亲生的这个事实的那一瞬间,那是你人生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你有两条路可选,要么顺着彩虹桥回到阿斯加德,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要么……”
席勒看向洛基的同时,洛基也看向他,洛基接着席勒的话说:“要么……去找托尔。”
“你是想见他,对吧?”
“这很稀奇。”席勒扬一下手中笔说:“一般来讲,人们在感觉到疼的时候,会比较喜欢喊妈妈。”
洛基偏过头,不想理会席勒语气里的挪揄,席勒接着说:“上半部分已经结束了,我们可以来回顾一下。”
“由交换身份的设想所产生的结论就是,你现在所产生的一切情绪都很正常,换个人来也这样,进而我们发现,托尔显得更大度,不是因为他比你更优秀,只是因为成长环境的不同。”
“之后我们又探讨到了境况的改变导致内心驱动力的减弱,从而反向推论出你的目标只是比托尔强。”
“我想,你对你和托尔的关系已经有了一些新的认识,那么接下来,就到了另一个你更想知道的问题,那就是你和奥丁关系。”
提起奥丁的名字,洛基的神色依旧很复杂,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面部肌肉的变动。
“或许你期待着,我再给你进行一大套理论上的分析,但实际上,这很难。”席勒叹了口气说:“因为你提供的数值不够,变量太多,所以我没法根据这种不确定的因素给你提供心理辅导,这可能会产生非常大的偏差。”
“什么不确定的……数值?”
“比如,你和奥丁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如果你不是他亲生的,那你为什么会变成他的儿子?他把你养大到底有什么目的?之类的……”
“你和奥丁的关系更复杂,在这种情况下,某些逻辑是不成立的,末端的选项会有很多种可能,如果你一定要探究到最深处,只会让自己更混乱。”
“所以有关这部分,我只能给你两个建议,第一就是,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二是……”
席勒拖了个长音,洛基看着他,却迟迟没有得到答案,他问:“是什么?”
席勒换了个姿势,他把小臂放在桌子上,抬起肩膀看着洛基,问:“从小到大,你闯过祸吗?”
“当然没有。”洛基非常肯定的说:“我不是托尔,众神之父交给我的每项任务,我都完成的很完美。”
“既然你没闯过祸,那你怎么知道奥丁不会替你收拾烂摊子呢?”
洛基抿着嘴,他的语气有些不可置信的说:你该不会想建议我……去闯个祸吧?”
“虽然我不太确定奥丁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从一些斯特兰奇带回来的故事当中,我听说,奥丁年轻的时候也很冲动,托尔和他很像。”
“一般来讲,父母对于和自己比较像的孩子,会有更大的容忍度,因为他们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知道对某些性格的人来说,某些错误无可避免。”
“你现在主要的不安全感是来自于,原本你就觉得奥丁不会容忍你的错误,现在你发现你不是他亲生的,所以就觉得他更不会容忍你了。”
“但我觉得你其实可以试试,你不试,他永远不知道底线在哪里,试探一下,或许会得到一个惊喜也说不定呢。”
洛基很难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他说:“你是在教唆我……去闯祸?”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在进行一次正常的心理辅导。”席勒依旧低头摆弄着他手里的笔,说:“当满足了心里的目标,陷入一种志得意满、无所事事的状态之后,人们就会本能地開始想找點乐子,你也一樣。”
洛基回到公寓的时候,天还没黑,因此托尔还没出去上班,他拿着一份外卖,正在打开包装,从里面把炸鸡掏出来。
托尔依旧是一头长发,只不过胡子修剪得更短了一些,穿着一件不知道哪里来的廉价卫衣,满手是油,看着这幅景象,洛基把一肚子的话憋了回去,他覺得有的时候,不那么追根究底,可能也是件好事。
“其实我一直不是很能理解,你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人当做对手。”毒液在洛基的脑子里说:“不如我们去楼下玩跷跷板吧……哦,我们是一个人,玩不了跷跷板,太可惜了。”
“……这就是你和你哥哥的关系。”
洛基没有理会他,而是坐到了托尔对面的沙发上,用手去拨弄托尔面前的那个外卖纸盒子,托尔有些惊讶于他的动作,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你不是嫌弃炸鸡油腻吗?”
然后他主动把朝向洛基那一面的盖子给打开,按下去,露出里面的炸鸡,然后把盒子推到茶几的中央说:“我的钱只够点小份的,不过如果你也要吃的话,我可以分你几块。”
洛基把手收回来,撑在自己的膝盖上,用手抵着自己的下巴,他看到,那个盒子里大概只有五六块炸鸡,即使以小份来说,也太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