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乖，吃饭了。”
鸭太太娴熟的捧上一碟鱼，摸了摸正埋头苦吃的小鸭子们，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小灰鸭看着周围的哥哥们发疯似的吃着鱼肉，一时间竟下不了口。
他看着妈妈那诡异的笑容，只觉得这顿饭不太对劲。
但看着面前那卖相异常可口的鱼肉，他似乎被它吸走了灵魂，也大口大口地开始吃了起来。
不久，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小灰鸭只觉得天空似乎与地面互换了一样，晕乎乎的。
“啪叽”一声，随着越来越多小鸭子的倒下，他终于明白了，妈妈在鱼肉里下了药，但是……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灰鸭迷迷糊糊地想着，眼角划过一条泪痕。
……
喧哗，吵闹，小灰鸭正费力地从冰凉的“地面”上爬起来，可眼前的一幕却深深地刺激到了他。
生锈的铁笼关着与他一同吃饭的哥哥们，看似宽敞的铁杆门外透露着这个残忍的世界的冰川一角。
乌鸦先生一根又一根地拔着自己的羽毛，把自己弄到伤痕累累，却只能够换到一小袋米；漂亮的百灵鸟小姐为了一个嫖客与天鹅小姐大打出手……
“看到了吗？”
嘶哑，如同一个垂死老人一般的声音响起，小灰鸭从不知道，自己哥哥的声音竟会如此哀怜。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吃得如此疯狂吗？”
“因为我们知道，吃完这顿，我们便要被母亲卖走，即将面临死亡。”
诶诺就坐在铁笼的笼角，不紧不慢地跟小灰鸭道着这个世界的真理。
“我们珍惜这一顿饭，这是我们死前最后的亲情。”
“但也许……她从来没有对我们有过感情……”
“我们也许只是她的商品……”
诶诺明明只是比他早几天出生，但神情却比年迈将死的老人还要哀伤。
“快回来吧，装得像是快要死了一样，他们应该不会选择你的。”
诶诺奉上了他最后的忠告，便闭上了双眼，仿佛真的像死了一样。
“哥哥……”
小灰鸭低声喃喃了一句，下一秒却失声大叫起来。
“克哩！克哩！”不要！快放开我！
骨节分明的玉手抓住了小灰鸭，他奋力挣扎，企图逃脱，但却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小灰鸭渐渐地被抓出了铁笼，他看见了妈妈那副十分病态的模样。
隐隐发红的双眼，充满着炽热的迷恋，不太正常的潮红，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于抓住自己的人。
可小灰鸭并没有因为妈妈的异样而放弃挣扎，他用力地啄了抓住自己的手，一声娇嗔从身后从来，他掉下去前还看见了妈妈一脸着急的样子。
“噢！天啊！你没事吧，孩子！”
露西一把抓住少年被小灰鸭啄伤的手，低头将伤口含在嘴里，舌头在伤口上细细舔舐着，内心渐渐被那异样的满足感填满。
“太……太太……”
少年尝试把手拿出了，但露西抓得太紧了，他只好细声提醒她。
“噢，抱歉，孩子，我只是担心你，听说口水可以消毒，我便试试。”
露西舔了舔唇，脸上的异样已经被掩盖下去，她现在正一副饱餐一顿的样子。
掉在地上的小灰鸭在看见少年的那一刻便被吸引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少年手上被自己啄伤的地方，心中恼火不已，但内心却有一丝偏执的满足。
看，那是我的印记，那是我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孩子，选过另外一只鸭子吧，没有管理好他们是我的错。”
铁笼里的鸭子一听到他们有机会，便立马改了之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一时间，整个铁笼热闹至极。
然而小灰鸭却不乐意了，明明少年之前选的是我！怎么可能会把机会让给你们！
“克哩！克哩！”天使！快看看我！看我！
小灰鸭在底下费力地呼叫着少年，企图引起少年的注意，但无论他怎么叫，少年都似乎没有听见一样。
小灰鸭急了，他想要爬上少年的靴子上，让他注意到自己，但看着少年那雪白的短靴，小灰鸭丧气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那又脏又黑的脚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