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这么理解首长。”方战轻描淡写。
没有因为韩鹏是九连的兵，并且已经牺牲，所以在战斗程序及战斗纪律两个方面替他遮掩。
回答，让胡泉愣了一下。
大概他也没想到方战会这么干脆。
少将沉默数秒，然后不可置否点头，他意识到，九连长，比想象中敏感。
“那么继续。”
“上尉同志，作为当事人和9.17现场指挥官，你如何看待韩鹏的行为。”
“一个犯错的好兵。”
“请简单解释“一个犯错的好兵”这句话。”胡泉手指有节奏敲击桌面。
林战略微思考，组织语言，然后快速道。
“在错误的时间，韩鹏选择牺牲自己，拯救群众，行为意义上，他舍己为人精神，值得鼓励，但任务意义上，他救一个人的同时，实际效果等同于放弃几千人。”
“所以，一个放弃几千人的兵，你叫他好兵？”
胡泉疑问。
“上尉同志，你接受过系统的军事教育，应该清楚，野战部队是纪律单位。”
“战术权重高于一切。”
说到这。
他敲击桌面动作一停，面容显得冷峻，几十年戎马生涯威严，向林战压迫。
负责记录的两名军官心中一凛，悄无声息对视一眼。
内心嘀咕，参谋长同志今天这是怎么了？
在司令部的时候，他可没少和人夸机动大师。
咋到了九连后，态度这么强硬。
嗯，机动大师，林战在18集团军的新外号，18军数万人，论装甲驾驶微操，林战必须得排第一，王牌中的王牌。
对胡泉锋锐气势，林战波澜无惊，就像没看见一样。
“首长同志。”
“您也说过，我受过系统军事教育。”
“问题是韩鹏他没有，他只是一名普通士兵，中专学历，思维方式当然和军官指挥员不一样。”
“作为他的连长，我认为，他对群众朴素的情感和牺牲勇气，正说明，韩鹏有资格被称为一句好兵。”
林战以“差异论”概念，反驳了少将。
会议室氛围略微沉寂。
墙壁上的石英挂钟秒针嘀嗒嘀嗒，胡泉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直接下一个问题。
“关于韩鹏同志，是否是一个好兵，暂且不去讨论。”
“我们继续。”
“林战上尉，韩鹏在九连服役期间，是否积极主动？”
“是！”
“韩鹏在九连服役期间，是否是获得过先进？”
“一次优秀班长、一次优秀士官，一个营嘉奖。”
“韩鹏在九连担任班长，管理士兵，是否存在作风粗暴现象？”
“报告，没有。”
“韩鹏担任班长，是否有体罚士兵现象？”
“报告，有！”
“说具体。”
“事实上，也不能算体罚，加练是基层带兵传统，笨鸟要飞的扎实，翅膀得先锤炼。”
“哦！下一个问题，韩鹏担任班长时，是否收过战士礼物、钱财，让战士请吃请喝？”
“没有！如果老兵退役前请吃饭也算，那我也参加过。”
“韩鹏在九连期间，是否发表过对上级不满言论？”
“没有！”
“韩鹏.......”
一问一答速度非常快。
林战很清楚，参谋长不准备给韩鹏一等功。
所以，从战斗程序开始。
接着，是纪律。
到训练、作风、再到管理。
步步推进。
全方面审查韩鹏的服役履历。
在数不清多少个问题后。
林战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忽然出言打断。
“参谋长同志，我请求发言。”
嗯？？？
胡泉一愣。
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审查时，下级要求发言的。
“那你就说说吧！”
“是！”
方战“唰”地起身，一字一顿道。
“我不认为，我们不应该否定韩鹏同志的牺牲。”
“他，作为一名战士，做到了应该做的，无愧于信仰。”
嗯！！！
胡泉目光猛地暴发光亮，如同军刀直刺：“你觉得我在否定他？”
林战毫无畏惧对视。
“参谋长。”
“韩鹏，普通的班长而已，在日常训练生活里，既不高大上，也没有多低调，他争强好胜，他市侩，他偶尔会跳大墙买烟，嗯，我猜的，要不然烟哪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