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国务应急小组，官员、专家、爆破工程师聚集。
电子大屏幕上，卫星云图，实况直播石县大功制药厂灾难现场。
屏幕一角。
罹难人数实时跳动。
八十！
一百二！
一百五！
短短时间。
罹难者突破一百五。
一名老人脸色凝重，站在屏幕前，双手背在身后。
到此为止，近千人受困，猛虎师传来消息，现场存放了大量剧毒化学品。
而这个时候，又发生了车祸，救援黄金时间，现场竟缺了最高指挥，天崩地裂一样。
他的心情凝重到极点。
“朱老，猛虎师方面再次电报。”
“师长王振虎临时任命装甲九连连长，担任现场指挥。”
京城军区参谋长罗耀武走到老人身后低声汇报。
“连长，一个娃娃？”老人愣了一下，眼神惊怒，不是他对林战有意见，而是常识，一个连长，无论是职务还是年龄，都难以服众。
罗耀武略微思考，这才回道。
“九连长林战有点特殊。”
对，特殊。
一开始，罗耀武也是懵的，觉得猛虎师师长脑子不大好，这么大灾难，弄一连长指挥，这他妈是打击报复吧。
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王振虎真收拾区区上尉，方式很多，不至于用这么蠢的方式。
全国都盯着呢。
直到看到电文内容，罗耀武脑海就四个字：大国军官！
老人略摇摇头，接过电文，数秒后直接愣了。
内容：详细介绍了林战档案，救灾战术思路，及，狂暴验证过程，人力挑翻计算机。
师长王振虎愿以头做保林战。
指挥！
救灾！
......
大功厂外围，民政局副局长李茂满头大汗，因为他成了职务最高的人
“李局长，消防车上不去。”
“即便上去也无济于事。”
“你看这里。”
“殉爆点坑深大约七米，军火库泄露的燃料，在半地下燃烧......”
“我中队只有3台消防车，杯水车薪。”
“另外，水，灭不了气油......”
消防中队长拿着航拍的相片，大声吼着。
他的话没等说完。
县第一人民医院主任急匆匆接上了：“李局长，目前收治了四十多人，现场还有更多伤者，预估总数超过三百。”
“把第二医院、中医院全加上，床位、血液、器材也不够。”
“卫健方面已经紧急调拨物资，从临城派遣专家、医疗队。”
“可最快至少也要两小时。”
“救治压力很大，已经出现救治不及的死者了。”
“而罹难者，太平间放不下了.......”
“......”
七嘴八舌的吼声，全部无比急迫。
李茂嗓子干涩无比，脑子里乱七八糟，一个中年干部似的人等不及急了，他瞪大眼睛，神色悲痛。
“李局长，厂里千人，跑出来的不到一半，里面伤者怎么办？您快说啊。”
问题，让氛围紧张到极点。
附近，一些跑出来的幸存工人、家属，不安地盯着。
李茂张了张嘴，“陈厂长，上级命令，先待命。”
听到待命，陈厂长垮了，他和工人一样，妻儿都在里面。
二十世纪初的国企，就这样。
一个企业，等于一个小城市。
家属们响起哭声。
一个妇女麻木呓语：“都怪我，都怪我，是嚒嚒逼你在药厂上班，早知道让你去南方打工了.......”
一个男人，想要冲进大功厂，被身边人死死抱住，发出无力绝望悲鸣：“撒手啊，我姑娘我自己去救还不行吗，放开我，我不怕死。”
还有个光着脊梁的八九岁孩子迷茫，因为娘在里面。
娘五点半热完早饭就去上班了，她在厂里当临时工，扫地、掏粪，一个人顶俩，特别能干。
娘说，在家要乖，把作业写了，别看电视，回来要是发现电视机热的，就用扫帚打屁股。
等娘一走，他立刻打开黑白电视，葫芦娃真好看......直到爆炸响起，邻居王大爷说，快去，去工厂，他娘没跑出来。
没跑出来。
男孩低着头，眼泪簌簌，只要娘回来，他保证再也不看电视，只要娘回来，他保证好好念书，再也不皮......
消防中队长张千眼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