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西,朱家大院。
“七个侍郎府邸,五个国公,还有十三个四品。”
“这些人家里都是每月一百坛,可不能出了差错。”
“另外,下个月醉云楼一家就要一千二百坛。”
朱政看着面前拿账本的国舅爷,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么多?”
“不对啊,醉云楼里的情况倒是可以理解。”
“可皇宫里,国公府什么情况?”
朱政早就了解过了,想要给官员们家中供酒,最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要经过专人推荐,要有专人监督,随后才是入府邸,看看官人们喜不喜欢。
怎么,这才一个月?就有这么多大客户?
国舅爷语重心长地看着朱政,拍着他的肩膀。
“还不是你遇到善人了。”
“你这小子运气好到极致。”
“沈荣!沈家老爷把他贡酒的机会让给了你。”
三宝听到这里,也进来多上一嘴。
“政哥儿,咱得好好去谢谢这沈老爷。”
“上一次我把酒用运他那里去让他监督。
结果沈老爷想都没想,直接让我拉到各大官员府邸,还有皇宫去。”
“咱的酒这才有露面的机会啊!”
朱政心存感激,虽然他不认识这沈荣是谁,但是这真的是个大好人。
舍己为人的大好人!
原本沈荣承担这些官员和皇宫里的贡酒,一个月能从其中抽到三千两白银。
有时候碰到官员大方,甚至能到四千两。
现在呢,沈荣把这四千两就这么白白让给了朱政。
也就是说从下个月起,朱政不管能不能在醉云楼卖出酒,固定的都能收到四千两银子。
这不是舍己为人是什么。
这不是人间一道光吗?
“必须得好好感谢这位大善人!”
现在他也没什么别的好东西。准备了两大坛酒,朱政打算亲自去拜访拜访这位沈荣。
把这么大的客流全都让给自己,肯定是因为想结交自己。
朱政不由的感叹,还是真的有眼光比较好的人。
……
沈家钱庄。
“老爷,信国公府那边来了信,说以后都不用咱们给送酒了!”
沈家的管事沈林脸都快皱成一个茄子。
这已经是第八家要来退酒的大官员了。
“老爷,徐国公也派人来送信了。”
沈荣端坐在楠木椅上,手心里的汗渗出来,一层又一层,抹在自己大腿前侧的衣服上。
“不……不慌。”
嘴里说着不慌两,他手里的茶盏却左右摇摆。
“不是还有皇宫吗?不是还有正国公府。”
话音未落,门外的管事又拿着信来了。
不用说,沈荣的表情已经和哭出来没什么两样。
“也?也退了?”
“嗯。”
突然觉得呼吸急促,沈荣觉得心脏快要不跳了。
“快!快给我叫郎中来!”
“气死……气死!”
手里的茶盏重重摔下,摔成个稀巴烂。
“这群狗东西是怎么当差的?拿了老子十个大钱?”
“那高粱送到哪去了?”
“二娘贼!二娘贼!”
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沈荣的心都在发痛。
一家伙就损失了四千两白银,好比直接砍断了他一条胳膊。
四千两白银是什么概念?一个省的赋税,一年也不过这么多。
损失了一个省啊!
“老爷,老爷。”
“朱政带着他的仆从来了,说是来向咱道谢。”
“叫他滚,叫他滚啊,我不见!”
沈荣跺着脚,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怒吼,别说见朱政。
现在他听到朱政这两个字,就想把朱政生吞活剥了。
“呼~”
“呼~”
大口喘着粗气,沈荣差点晕过去。
可管事沈林却并没有听从他的命令,只是站在原地,面色有些为难。
“老爷。”
“朱政是是士籍,最近和太子殿下走的颇近,这么让他离开会不会?”
“士籍?”沈荣听到这两个字,眼白都快翻出来了。
“他士籍怎么能经商?好啊!他敢犯法!”
抓到了一个把柄,沈荣的头脑一下子冷静了许多。
皇上老爷不止一次的强调过,士农工商阶级分明,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士籍经商?
这不是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