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大道,洋洋洒洒前后走着四匹马车。
送的东西不多,阵势却不小。
就几百米的路程,四辆车足足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朱政在门口等的怒火中烧。
“朱家爷爷,可莫要责怪小的。”
领头的车夫满脸堆笑着上来赔罪。
“朱家爷爷,这是您付的定钱,三十两白银,我原打原的给您送回来了。”
“这是?”
朱政有些迷惑了,既然人家退钱,那后面拉着的这四车东西又是什么意思?
“朱家爷爷,是我们没有按时送到。”
“这四车精高粱呀,就当是我们家给您赔罪了。”
“您看要不您就勉强收下,实在是不好意思,昨天订货的人太多,我们的仓库都空了就剩下这四车。”
朱政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人家认错的态度如此好,也没有难为人家的必要。
“您受累,帮我把这几车东西卸在仓库吧。”
冤家易解,不易结。
朱政自然也没有必要死揪着人家不放,两方互相打过招呼。算是平了这道梁子。
“下回有了优质的高粱麦薯,我一定第一时间给您送来。”
“费心了。”
等到这车队离去,朱政倒是更有些头疼了。
找不到原料酿酒坊的工作就无法展开,国舅爷的白银也不能一天天就这么耗着。
罢了!这四车高粱应该也能顶个一天两天的。
先开工吧。
“三宝去叫大家过来今天,我这里有完整的酿酒工艺图。
穿越上去让大家都熟悉熟悉,马上就开活儿。”
“第一步,那是将这些陶顶中都装入沸水,将现在所有的优质高粱全部都煮糊。”
“记住一定要看见白色的果心,高粱这才叫煮好了。”
“第二步呢叫摊凉。煮好的粮食……”
“政哥儿!政哥儿!”马三宝突然尖叫起来。
一面用手指着仓库的方向,一面急的跺脚。
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群羊,直冲冲的就奔到仓库里边去了。
“诶!咱的高粱!”
“高粱!”
三宝手里拿着笤帚,第一个冲锋在前。
不知道是哪个老乡的羊,竟然绕到了后院里去。
后院的围墙缺了个口,应该是从那进来的。
“啊!死羊!死羊!”
一共就四小车优质高粱,早就被这群羊给瓜分了,吃的仓库里七零八落。
“滚!滚出去!”
受惯了贫苦的三宝,急着就要飙眼泪。
这可是优质的高粱,全让这群羊给糟蹋了。
羊群的主人这才后知后觉的赶来,是个瘸腿的小孩子,看模样也就七八岁。
三宝手里的扫帚高高举着,可就是打不下去。
独自蹲在角落里伤心去了。
仆从们脸上表情也都难看,他们都打算大干一场了,谁知道半道又出了这种事情。
瘸腿的孩子脸上都脏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没收拾过自己,头发都快结成块了。
“老爷!老爷饶命!”
“这羊可金贵打不得,要打老爷就打我吧。”
“别跪。”朱政也没嫌脏,把这小孩子扶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不就是几车高粱嘛,你住在哪儿?待会我让他们把这些都给你送去。”
小孩子头摇的跟波浪鼓一样,眼神里充满了畏惧。
“老……老爷,我……我买不起。”
“送给你的。”主人尽量保持和蔼,这年头最下等的贱民最是不容易生活。
尤其像这种孩子,放的应该是地主家的羊。
“徐姑娘,麻烦你把身后的两块木板递过来一下。”
这放羊娃不知道朱政要做什么,也不敢躲避。
只是在原地瑟瑟发抖,眼睛紧紧闭着,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徐妙锦眼神也有几分不忍咬着嘴唇,将身后的木板递给朱政。
“政哥儿,他……还是个孩子。”
朱政没说话,只是抓住这小孩子那有些微瘸的小腿。
左右绕了绕,使劲用力向下一拽。
只听见咯噔一声,小孩子头上疼出两滴冷汗却硬是没叫。
朱政连忙把这两块木板比在小孩子腿上,在自己的衣裳上扯下一块布条来绑在上面。
“好了,这三天可能会有点疼,过了之后你就能正常行走了。”
周围的仆从们都深呼了一口气,看着就眼窝湿润。
“老爷这是给这孩子治腿!”
这年头能把贱民当人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