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政这一声底气十足,狭长的落街里还有处处回音。
连带着在场十几人全都回头往这边看来。
翩翩公子哥,少年世无双。
明明身上穿着朴素,却总有一股让人侧目的气质。
兴许是穿越过来这么多年了,朱政还没有改掉挺直腰板走路的习惯。
在这个年头,老百姓们能挺直腰杆,堂堂正正走路的可没有几人。
权贵昂首阔步,百姓低眉过街。
这是时代所限制的,也是封建阶级所给予的。
你可能都想象不到,人一旦贫穷,一旦卑微,连挺直腰板都是一种奢侈。
可朱政不一样,他没有佝偻着腰身,走的板板正正。
他脑子里也没有谁尊谁卑的思想,也是朱政穿越过来他最骄傲的一点。
他没有被这封建时代磨平所有棱角。
有棱角的人才能正真站上顶端。
走近了,李祺就站在朱政对面。
朱振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朱政。
一个眼神交换,李祺有些惊讶。
这人眼中没有冯六那般的谄媚,也没有马三宝眼中恐惧。
是很平静的一种感觉,就像就像是当今龙座上坐的那一位。
尤其那个眼神简直一模一样,莫名的让他感觉到心里不舒服。
“你就是朱政?”
短短一个眼神交锋,李祺竟然首先挪开视线。李祺最终把目光放在了朱政手里的铜牌上。
古铜色略有暗沉,一打眼就不是什么珍贵玩意儿。
但这个形状,好像在哪似曾相识。
总觉得眼熟,李祺却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罢了,一个流民也不用多在意。
“咱也不和你废话,冯六这酿酒秘方是从你这得来的?”
看见冯六那没出息的样子,李祺就知道刚才他也是嘴上逞能。
一见到正主,吓得连个屁都放不出来,还得自己出马。
看着李祺,朱政倒也不显得多么愤世嫉俗的样子。
他还没愚蠢到,明面上就跟驸马也起冲突。
多有几分世故的味道。
“驸马爷说得不错。不过这酒啊,全天下就我一人酿得出来。”
斜眼瞅了一眼冯六,朱政故意还讥讽一句。
“有人虽然偷了方子,却不知道酿造工序,也只能酿造出半次品罢了。”
“可莫说大话。”李祺鼻子里出一股气,有点冷哼的味道。
冯六酿造出来的酒他尝过,味道干咧,劲头十足,绝对是上乘的美酒,怎么会是半成品。
这朱政恐怕又是个油嘴滑舌的主。
“说这酒是残次品,你得拿出证据来。”
朱政点头,扳着手指头给李祺细数起来。
“那我就问驸马爷几句。”
“这酒刚入喉头是不是奇辣无比,让人觉得难以下咽?”
李祺切了一声,不以为然。
“是!那又如何?好酒不就是这个味道?”
朱政嘴角一斜,有些关爱智障的意味。
“非也非也。
烈酒才是那个味道。武将粗人是喜欢这种烈酒,可文人墨客呢?”
“想必驸马爷也知道,应天府里到底是文人墨客居多,还是那些武将粗人居多。”
“想要真正的制造出好酒畅销全国,必须要迎合各种口味。
光凭着一种烈酒能正真大卖?”
一语点醒梦中人!
李祺虽是驸马爷,但也习武多年,所以喝酒的时候就喜欢喝这种烈酒,才觉得心中畅快。
他父亲李善长,多年跟着老朱久经沙场,什么大场面没经过,自然也喜欢烈酒。
可应天府里喜欢烈酒的人早就没几个了。
现在应天府里真正有钱的,都是那些富商大贾,都是那些江南地主。
这些人平日里喜欢小酌一杯,性情温顺,大多数都是喝一些绵柔的小酒,才觉得颇有情调。
这种酒,根本就卖不到那些人嘴里!
“咱……咱咋没想到呢!”
朱政心里暗笑,你能想到就怪了!
古人经商思维便是,生产出东西再去找买家,以为只要自己的东西好便不愁卖。
可如果硬是要把棉被送给海南,硬是要在寒冬推销凉鞋。
哪怕你做的巧夺天工,也卖不出去半份啊。
先考虑市场,再根据市场需求生产商品,效果可能强上百倍。
短短的朱政这么一点拨,李祺就没有原先那般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了。
说话的语气也稍稍平易近人了些。
“听你这么说,你有法子生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