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李元霸拎着李承乾从人群中窜了出来。
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么多的人,就算是李元霸出横劲,是把人都推开,那也不行,这么多人光是一挤一踩都得死一片。
这里是长安呐,谁知道谁是谁家的亲戚,随便扯出来个人可能就跟朝廷里的官员有关系。
李元霸又怕给李承乾添麻烦,又怕李承乾有个闪失,索性把他带出来吧。
钻出人海,李元霸一扫眼就看到了长安县令以及那群衙役。
刚刚在人海里打个来回囫囵,李元霸和李承乾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
总算是把人群聚集的原因弄明白了。
应该是五姓七宗之中的哪一家来送钱了,引得众人观看,导致这几条街水泄不通。
李承乾看着这么多人,急的是抓耳挠腮,那可是一大堆钱呐,房门口多危险啊。
这么多人,万一哄抢了,到时候……不得亏死啊。
这里李承乾倒是想多了。
不是说大唐的百姓里没有坏人,而是他们不敢。
你要是三五十两,他们连人都敢杀。
三五百两,他们一咬牙也敢干。
可是这么白花花,金灿灿的上百万贯,没人敢动。
太多了,反而不敢了。
没错,少了敢杀人,多了不敢拿,这就是贼。
这边李承乾着急,那边长安县令更着急。
我的个天呐,可千万别出事啊。
李元霸当即迈开步子向长安县令走了过去。
长安县令档次不够,没见过李元霸,更没见过李承乾呐。
可是见到李元霸脑袋上的紫金冠,一身紫袍,就知道这位肯定是大人物,就是长得太磕碜了点。
李元霸:“你是什么官啊?”
长安县令一听李元霸这话,低眉顺眼的说道:“下官长安县令。”
李元霸一皱眉:“县令?整个长安城里,也就属你官最低了吧。”
长安县令擦着脑门上的汗水,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
如果换个地方,县令那就是一县之尊,谁见了不得磕头喊大老爷?
那日子过得舒服啊。
士绅乡豪都得供着。
那是什么神仙日子?
可是在长安呢?
一块砖拍下去,放倒十个,个顶个的脑袋比自己腰都粗。
自己得点头哈腰的跟人打招呼,人家还爱答不理。
这就是国都啊。
没办法。
在长安这地方当官的,就是挤破头想去地方混混。
可是那些地方官还都挤破头想要来长安。
李元霸稍稍一抬眼,就看到了长安县令身后那个打锣的。
他一抬手,指着那个人。
“你,过来。”
打锣的整个人懵了一下:“我?”
李元霸点点头:‘对对对,你,过来,把锣给我。’
说着李元霸一抄手把铜锣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点点头。
而后李元霸对着长安县令指着身后的方向:“那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长安县令看着那个方向,挠了挠头。
不知道这位爷指的是什么地方。
他只能说了个最显眼的建筑,道:“您说的是天策府南边还是北边?”
李元霸:“不南不北,正中间。”
长安县令突然脑袋里好似闪过一道霹雳,叮咣锣响了起来。
长安县令仔细打量了一下李元霸这模样,尖嘴猴腮,形似病痨鬼,身高六尺,跟个黑猴似的,再加上一个十岁小孩这个组合。
“您难道是……”
李元霸一抬头:“懂了就行,瞧见这位小爷没有,想回家,家门被堵了。”
李元霸说着手指头往李承乾身上一指。
长安县令此时就算是再傻,也看出来李承乾的身份了。
顿时长安县令心里那个着急啊,跟冒起了火似的。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如果有人说,哎呀,太子殿下家门口,人山人海,一片欣荣,昭显我大唐盛世,一片繁华的景象啊。
哎,这事对付对付就过去了,权当个笑话听。
但是就怕有人说,有暴民非法集会,还把太子殿下的府邸包围了,万幸太子殿下不在家中,诸如此类云云。
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可就完了。
这么大罪过,长安县令就地灭门都不过分。
如果朝堂里有人能帮他说句话,兴许还能留个收尸的女眷。
就算朝堂里帮他说话的人身份高一点,最后只砍他自己,他家里人都得高兴的屁颠屁颠的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