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无分了……”
正说着,旁边那位二婶已经哭哭啼啼抹眼泪了。
竹姐儿心中了然,原来是打着为儿子娶亲的旗号,想让堂哥堂嫂给堂弟掏这一份聘礼,真是好算计。
她若是应下了,往后二房三房娶儿媳嫁女儿,怕是把她所有嫁妆都搭进去,都填补不满。
她若是严词拒了,他们便拿这个出去败坏长房的名声,说长房当家,却不管不顾弟弟妹妹的婚事。
竹姐儿宽慰一旁的婶母道:“婶母先别伤心,我既然嫁给了允升,掌管全府,不管是作为当家主母还是大嫂,都应该尽一份力。”应允道,“二叔二婶放心,我明日便去余家,同他们商量聘礼的事情。”
乔二叔二婶万没有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偷偷相视,眼眸里透着欢喜,对竹姐儿一谢再谢,夸奖她大度识体。
翌日,竹姐儿早早去了余家,开门见山说道:“二房叔叔婶婶有难,叫我这个侄媳那些嫁妆出来,给堂弟允照作聘礼,我寻思着都是一家人,我这个刚嫁入门的大嫂也不能小气,便应下了。”
递上一份单子,言道:“我从嫁妆里挑了几样价值不菲的,余夫人过目,看看可否合适?”
余夫人接过手,边看边听到竹姐儿给她介绍:“这最前面的珠宝首饰玉器,个个巧夺天工,是圣上赐给官人的……接下来的铺子屋宅,是南平伯爵府授领铁券丹书时,朝廷御赐的……还有这百亩水田,就在河流边上,十分肥沃,是我出宫时,皇后娘娘赏赐的……最后的这些零散的,是父亲去岁立功,朝廷赏下来的,给我匀了一些进嫁妆里。”
竹姐儿始终是以嫂子的名义,要给堂弟出聘礼,而只字不提乔允升。
余夫人脸色沉沉,手中颤颤,这满满一张纸,一条条一样样,哪里是余家敢要的呀?
都是登造在册的赏赐物件。
余夫人心中已经打定婚事不能成,此事还不能传出去,不然,不就成了余家和乔家二房联手算计大房侄媳的嫁妆?余家的脸面往哪放?
余家本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家,若是误会传出去,一折腾,只能是低就人家了。
余夫人连忙假笑推辞道:“伯爵娘子待弟弟妹妹宽厚,大方得体,令人感动敬仰……不过此事恐怕是误会了,小女已经许了人家了。”
又道:“余家会替伯爵娘子外传好名声,只希望伯爵娘子不要让误会传出去。”
竹姐儿收回单子,淡淡应道:“这是自然,既然是误会一场,我便先回去了……日后两家还是要多多往来。”
她完成了自己许诺的事,回到府中,二房的人屁颠着过来打听情况。
竹姐儿略抬抬眼,没了早前那样笑盈盈的脸色,不紧不慢,三言两语把余家的话转告了他们。
二房停留在震惊中,一时还未能想明白当中原由,只闻竹姐儿语气平平说道:“二叔二婶下回打我嫁妆主意之前,不妨先想想,我敢给,你们敢要吗?”
……
……
十二月二十六这一日,又将来一桩喜事,言成娶亲——迎娶祭酒大人家的长孙女苏小姐。
迎娶新妇时,需要应付苏府的拦亲,所以言成新郎官需要两位得力的男傧相。
苏老爷子是国子监祭酒大人,门生天下,最是不缺读书人来拦亲。
加之苏小姐的叔伯兄弟,也都是读书人,是以,言成迎亲时必定会遇到一波接一波的学问考校。
不但考校新郎官的学问,还要考校相伴一旁的男傧相的学问,既是娶亲欢庆,也是在宾客前彰显徐府、苏府两家的学问底蕴。
所以,这男傧相还得是两个学识渊博的。
言成想都没想,直接定下了少津少淮两兄弟,三人自幼一块长大,区区一个拦亲,只要他们三人合力,舌战群儒根本不在话下。
少淮少津特意选了两身低调些的衣制,怕抢了言成的风头,谁料言成特地送来了两套上好的新衣,十分合体。
知晓淮津两兄弟的心意后,言成撇撇嘴,打趣道:“只消你们两兄弟没有蒙着脸,便是穿粗布麻衣也掩不住你们的俊朗,快不要多此一举了,就穿我给你们准备的新衣裳。”
又拿自己打趣道:“但有我这对招风耳在,你们俩谁都抢不走我的风头。”
言成心态极好,明日就要娶亲了,有期待而没有紧张,道:“明日就看两位小舅的才情了。”
裴少淮也被言成这种开朗感染,拍拍言成的肩膀,说道:“大外甥就放心罢,三人合力,去会一会国子监的门生们。”
言成哈哈笑道:“有两位年轻解元当男傧相,这样的风光也是独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