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压当地水贼豪武,守一方安宁,船厂可造战船,兵部尚书为其请功;修建码,制定海关税例,丰盈国库,户部尚书为其请功。
如此功绩本应提前升品升官,然吏部、工部两位尚书携朝中言官,纷纷奏报反对。
缘由是裴秉元是贡监出身,五品官职已是荣极,若是频频赏赐不设限制,难免动摇大庆科考选才的根本。加裴秉元刚上任两年,尚未到三年考满期,年年受赏不合礼制。
兵部尚书张令义早朝时铿锵驳道:“管子曰‘凡先王治国器三……号令,斧钺,犒赏’,有功受禄,贤受用,此乃常事,岂可拘于身份而减其赏?武官以军功受赏,官以治绩受赏,若事事论资排辈,大庆何来大将?何来能臣?……如此才真真是动了大庆选才的根本。”
最后道:“禀圣上,臣以为理应按例为裴知州论赏。”
礼部尚书徐大人身为伯爵府亲家,避嫌不好言。
朝上,两方僵持不下,各执己见,圣上出制止,言道下朝再论。
彼时,燕承诏已经南巡归来,觐见圣上复命。
御书房内,完燕承诏禀报,圣上很是满意,言道:“承诏,你南巡有功,朕许你功过抵,不降爵位。”
“谢圣上恩赐。”
燕承诏恢复从一品镇国将军爵位。
圣上又命道:“蔺所贵勾连倭寇事非一己所为,牵扯重大,你领南镇抚司好好盘查,一查到底,朕赐你令牌。”
“微臣遵命。”
聊及太仓州,圣上问道:“承诏,依你见,裴秉元此人如何?”
燕承诏没有任何迟疑,面喜憎,如实应道:“微臣所见,裴家父子三人皆是贤能,属可用才。”随后将所见所探一一禀明圣上。
包括淮津兄弟的卓绝才华。
几日后,圣上下旨吏部、户部『操』办赏赐裴秉元一事——官任知州原职,由从五品晋升正五品,赐正四品俸级,赏钞两百锭,彩币二表里。
……
……
秋收已过,乔允升牢记官庄用水约,为裴家奉上三厘的收成,借此拜访裴少津。
每回与裴若竹见面,乔允升在家中都做足了功课,满心期待又如同交课业。
竹姐儿盈步走进来,乔允升蓦的站起来作揖,太过用力而显得有些急促。
打桌上的檀木小盒,将里面的契子取出来,一份份推到裴若竹跟前,一边说道:“这是府邸的房契,这是官庄里的地契,这是御赐的仆人奴契……”
另一个盒子打,黑铁券上镌刻字,再用丹砂逐一描绘,乔允升道:“这是南平伯爵府的铁券丹书。”
裴若竹看出了乔允升的满满诚意,目光微烁,与乔允升四目对,问道:“南平伯,这是何意?”
“上回竹姑娘说,唯有两种人可以当夫君,回去后,想得很清楚了。”乔允升说道,“一种是有足够的本事,让竹姑娘钦佩钦服的……想来这样一个易于知足的『性』子,除了爵位半分官职,远达不到这个要求。”
又道:“不过,可以是后一种。”
铁券丹书上,黑底朱字格外显眼,“南平伯”三字居于最上。
乔允升言道:“你的,南平伯爵府你的……家里没其人,你的便等同于都你的。”第一次主动望向裴若竹的双眼,『露』出询问意,接着道,“南平伯爵府不会拘着你,府邸外有世俗世道,府邸里只有而已。”
带来的这些,是为了证实的话。
乔允升的话着实落进了裴若竹的心间,帕下,轻捻指,『摸』到了那道细微的茧——因为长久捏着针线而划出来的细茧。
双指间,曾周而复始地捡过红豆绿豆,在宫中,曾灯下一针针绣着贵人们的半句吩咐。
绣工有所长,而非有所好。
所以才给出了第二个条件——服于。
眼前男子温和而不懦弱,羞怯而不胆怯,等待着的回答,道:“不知竹姑娘可愿意接受的请求?”
裴若竹将契子放回到檀木盒中,轻轻盖上了两个檀木盒,推至乔允升身前。
乔允升眼中的光彩蓦的黯淡下来,目光随了随竹姐儿的动作,又很快收了回去,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却闻裴若竹道:“这些算不得聘礼……乔公子需要另备一份聘礼,说服的父母。”
“当……当真?”
“乔公子说的当真,说的自然当真。”
……
年关里,圣上宴请朝□□臣和京畿勋贵,乔允升身为南平伯,自然在宴请列。
圣上与群臣共饮后,随后的环节,是臣子向圣上道贺、敬酒。
往年的宴席上,乔允升一直充当透明人,规规矩矩从坐到尾,从不引人注意,更罔论会上前道贺敬酒了。
而今年,宴席过半后,国公侯爷们都已敬过酒了,乔允升斟酒后恭敬上前,从容不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