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无顽抗之力。
计数后,裴秉元此番领队共击杀、逮捕一千百余名贼寇,此数在军功中并不算卓绝,然则,在州衙、县衙等方官长中,这份功劳十分显眼、难得。
光靠衙役、民壮能取得此数,有几人能为?
……
州衙后院,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
这段时日,餐桌上总能见到各种各样的瓜豆蔬果,农家鸡鸭禽畜,变着花样来。
有许多菜品是裴秉元、林氏在北边不曾吃过的,尝起来鲜又美味。
或是州衙衙役送来的,或是百姓送到州衙里的,挑的都是最好的。
裴秉元叮嘱林氏道:“可不能白拿们的,今年虽是丰收,也仅是够们一大家子填饱肚子尔,并不富余。”
“我省得。”林氏替裴秉元盛碗米饭,颗粒饱满圆润,递过,说道,“能推的我都给推,若是不能推的,我也叫申二家的送铜板子。”
林氏又低声问道:“今年的功绩何时上报朝廷?”紧接着又道,“官人的同僚里,可有丁忧耽误婚事的才俊?”
裴秉元知晓林氏的心思,应道:“功绩是由苏州府知府大人上奏朝廷,恐怕要等岁末……至于竹儿的婚事,是个有主见的,不若等出宫,听的意思再说罢。”
林氏点。
……
身边事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裴少淮心无旁骛,能够静心学习,认真研究文章。
在东林书院里,和田永玏的关系愈来愈好,人交流学问有来有往,裴少淮同田永玏讲北直隶的文章特点,田永玏则告诉裴少淮江南学子以何方式提高文章蕴意。
人都收获颇丰。
……
只是近来,裴少淮意识一个大问题,反思之后,觉得己的学识到一个瓶颈期,文章水平总在此瓶颈处徘徊不前。
似乎所的文章都很不错,可圈可点,还被教谕们当好文贴出。
但裴少淮翻出旧文章,原先觉得尚可的文章,再读时觉得犹如嚼蜡,乏味可陈。
每每落笔文章时,前一句刚刚完,后一句的思路马上就来。这听起来似乎是好事,“下笔千文”,实则是裴少淮陷入一个舒适圈内,遵循于习惯行事,所有事情都只是重复已。
遵循于脑中既定的思路所的文章,亦只是以前文章的复刻。
只有停笔思考,辗转琢磨,笔下之物才是鲜的。
裴少淮明白,急需一个水准远高于之上的前辈来指导,才能走出这样的困境。或是历事足够丰富,看遍百态,己慢慢悟透。
在没有找到这位“前辈”以前,裴少淮只能选择二种方式,多出走走、看看。大姐夫徐瞻不就是历事之后才考得榜眼的吗?
……
最一期《崇文文卷》付梓印出,田永玏给裴少淮送来一本,说道:“这期《崇文文卷》卷末,有南居士的画,裴师弟莫错过。”眼中含,显然意有所指。
裴少淮遂直接翻到卷末,只见金『色』稻浪当中,百姓面带喜『色』,挥汗收割稻子,一把把捆好后,送回家中,又有许多孩童在田间拾穗,小篓子里『插』着遗落的稻穗。
好一幅百农秋收图。画上题一首诗,赞叹秋收之美,当属农户之喜。
这幅画,画的是太仓州的秋收,无怪田永玏特提醒要看最后一幅画。
裴少淮又看到南居士点评北客的文章,道:“文章一如既往的好,然则三股、六股中,字句之意已在以前的文章中过,此番用词用句、手法虽大有不同,判若文,然骨子里是一样的,立意未变……北客先生这段时日兴许需要出走走,时光尚早,莫急。”
此一句,一下子击中裴少淮的心尖,颤颤。
知己也。
良师也。
南居士的话,再次证实裴少淮的我感觉没错,已经被困在某个境中,长久矣,确实需要突破。
其二,南居士能从数篇文章中得出此结,说明南居士的水准远在之上。最后那句“时光尚早,莫急”,裴少淮反复品味,暗想,南居士是从何处看出是个年轻人,年岁尚小,时日还长?
果然境界高一层,能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
南居士点评的不只是裴少淮的文章,还是当前的状态。
裴少淮已经动要寻找南居士的心思,遂问田永玏道:“田师兄,此画意境甚好,于家父又有别样意义,不知原能否借与我带回家中,让家父赏阅一番?”
说的是实话,也带有己的私心。
田永玏轻松应道:“这是然,裴师弟在此稍等,我这便崇文堂取画。”
“谢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