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屡提及土地兼并之弊,百官上谏削弱豪贵特权,限制王亲贵族、豪右武弁手下耕地的限额,将良田归还百姓,朝廷才能源源不断收到粮税。
他写这篇文章是顺势而为。
落款“北客”,裴少淮读了一遍,颇为满,叠好放入信封,叫来厮长帆,吩咐道:“长帆,同上次一,送去东林书院,投在崇文文社的书箱,注别叫人看到。”
“少爷,的省得。”
长帆是跟在裴少淮身边的新厮,五岁,同长舟一也是个机灵的,还识字。
裴少淮又道:“回来的时候顺道去书院正门,看看今年录用的单贴出来没有。”
“是,少爷。”
下晌,夕阳西斜时候,长帆回来了,回禀裴少淮道:“少爷,单贴出来了,上头有您的字。”脸上却分不快,仿佛受了甚么大委屈。
“怎么了?”裴少淮问道。
长帆愤愤道:“少爷有所不知,那东林书院也忒不地道了,他们将少爷字单列在一张榜上,上头写着‘北直隶乡试解元,随父南下,父太仓州知州,故免试录入’。”
裴少淮大抵想明白了,倒也不恼,说道:“事实而已。”
长帆气得满脸通红,继续道:“榜下还有学子指指点点,说甚么若是真真考一场,这知州家的大公子未必能被选入,还说北直隶的乡试是儿科,其解元能比南直隶的五,的听后,回来路上越想越气。”
裴少淮心想,这长帆年纪还是太了些,跟长舟比起来,不够稳重,也不够通晓人心。
慢慢来就好了。
长帆对裴少淮带有些崇拜,又道:“若是少爷去参加了考试就好了,好叫他们知晓少爷厉害,让他们不敢口出狂言,哼。”
裴少淮慢条斯理地同长帆说道:“既能免试选入,自然就不会参加考试的。”
紧接着解释道:“若是哪位教谕批改时,知晓的身份,有贬低的文章,众人便会说北直隶乡试解元不如此,比不了江南学子。若是公平公正了,列前茅,他们又会说书院教谕是看在父亲的面上,给留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