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想找个甚么的夫婿?”
詹茵倩垂眸应道:“父母去了,自然是听兄长的安排。”
翌日一大早,林氏还在梳妆,听到院有些争执声,赶紧出去看看。
见詹茵倩端着一个洗衣盆,正打算到衙门外的古井取水洗衣服,那的洗衣『妇』人最。
问题在于那洗衣盆放的,是裴秉元的衣物。
幸好林氏安排申二家的盯着她,及时给拦下了。
詹茵倩脸上又羞又红,道:“帮老爷洗洗这几件衣物……”
申二家道:“詹姐可别『乱』喊,他是咱家的老爷,詹姐要喊也该喊官老爷、裴老爷。”又道,“院就有井,詹姐往外走作甚么?”
詹茵倩被戳破,头更低了,细声道:“古井水洗得干净些……”
这时,林氏已来到跟前,道:“来者是客,这些粗活哪是你干的?”顺势夺下了洗衣盆,递到了申二家手,眼神示申二家先退下去。
林氏带詹茵倩来到厢房,双双坐下。
“你的心已经明白了。”林氏佯装大度,浅笑道。
詹茵倩手扯着帕子,默不作声。
林氏牵住詹茵倩的手,继续道:“你是好人家养出来的姑娘,懂规矩,知修养,有你这的人儿当妹妹,是一万个愿。”
“这屋没旁人,便同妹妹直说了……要看,此事也该趁早,趁着老爷这几年身子还硬朗。”
“老爷和来都是善待人的,在这苏州府,老爷和你长兄又是同仁,你长兄必定会为你撑腰。等两三年后,老爷任期满了,被召回京了,你也无需担忧甚么,在伯爵府还会同往常一待你,老爷也是个情义深的。”
“唯独一点,你再想回娘家、见兄长,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这份思念你得忍着。”
“伯爵府在京都城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是出了的善待庶子庶女。你若添了男丁,他上头有两个兄长,都是勤学长进的,足撑起伯爵府,往后必不会亏待弟弟,能读书最好,读不好也不打紧,即便分家,兄长们也会替弟弟张罗好府邸亲事的。”
“若是添了女孩,伯爵府眼下的地位,得是勋贵人家前来求娶,除去嫁不了那些长子嫡出的、清流有功的,也还有不少选择的余地……此事有父兄们替她张罗,你亦不必费心。”
“你管跟回京都城富贵日子就是了。”
听完林氏一番话,詹茵倩的脸『色』渐渐由羞红转为沉沉,她若是余岁,兴许听不明白其深,如今她已二四五,岂会听不明白嫁做人妾之难?
她挣脱了双手,收回身前,咬咬牙道:“女不明白裴夫人是甚么思。”
林氏佯装惊讶,追问道:“妹妹不是想嫁入伯爵府为妾吗?”
詹茵倩身子往后侧,连连摇头,道:“裴夫人误会了,女是奉兄长之命,来陪夫人解闷而已,万不敢动其他心思。”
“是会错了。”林氏佯装不好思,讪讪道,“幸好这屋就咱两个人,不然可就坏了詹姑娘的声了。”
再晚些时候,詹茵倩便借口说自己身子不适,先回去了,往后有机会再来陪知州夫人。
……
夜,裴秉元得从前院搬回后院住,连连夸赞夫人有能耐,这么快就摆平了,又好奇问:“夫人都同她说了甚么?”
“官人真想知道?”
裴秉元点点头。
“也没甚么。”林氏边卸下珠钗,边趣道,“说要嫁就趁官人这几年身子硬朗,人家姑娘便打退堂鼓了……”让裴秉元不知是喜是愁。
夫妻二人玩闹了一会,言归正传,林氏道:“已经送帖邀詹知县的夫人后日来喝茶叙话了,你就放心罢。”
人是退回去了,但还有些善后的事要做。
……
……
太仓州东靠沧海,北临大江,五月时候不见炎热,尤为清凉舒爽,裴少淮的心境也跟着舒坦。
初来太仓州两月,家、府衙杂事颇,但裴少淮每日余留固定时间钻研文章,答策问为主。
譬如今日,他从父亲那儿听到一个消息,说得是广顺府的粮仓连续三年空空如也,仓内一颗粮食都没有,巡抚将此事上禀朝廷,知府、府丞等一大批官员被撤职。
广顺府地势平坦,良田颇,无灾无害,年年丰收,为何会收不到税粮填满粮仓呢?
裴少淮此题作策问文章,他写道:
“富庶之地久无积储非不产粮,乃因军卫土地失控也。”
广顺府和太仓州有相似之处,大量的良田被军屯所控,老百姓手的田地不足一。军户所缴的税粮归军屯,豪右武弁、勋贵之后侵占良田又无需纳税粮,光靠老百姓手那点田地,哪填得满府衙辖管的粮仓?
裴少淮最后写道:“欲厚粮仓,需清理屯田,将豪贵侵占之地归于百姓耕耘。”
他写这篇文章也非头脑一热,仗义执言,而是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