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点选,而后稍加修改,即是最后的题目。
历来如。
因有了裴少淮的提醒,徐大人佯装按旧习选题。然则,考前一晚,徐大人以题目与当朝天子治国之策不符,一一驳了回去,直接拉着众人彻夜翻书,重新出题,其中大部题目都是主副考官选的。
九日考试后,弥封、誊卷、对读,皆有武官亲监。
朱卷发至个房批改,个空档期,徐大人密奏圣上,言道:“臣唯恐南直隶乡试有通作弊之嫌,为不负圣望,举士之事,或多耽搁几日……待各房举卷上来以后,事自有晓,臣再禀圣上。”
武官急送京都。
五日之后,各房已经定下要举荐的卷子,送到徐大人房来。
徐大人对众考官道:“诸位仁辛劳了,本官受圣上所托,为国选才,不得不慎之又慎,在最后再问一句,诸位确认要举些卷子了?可曾有马虎的地,打算再斟酌斟酌的?”
众人以为只是寻常的套话,皆不作声。
岂不知是徐大人给的最后机会。
“卷子上可都有诸位举荐的签名、印章。”徐大人提醒道。
还是无人作声。
徐大人当即叫人封了所有的卷子,将应天府的十位考官开管,一一盘问之后,果然发现了猫腻。
正如林世运所言,那些无意义的虚词成了识卷子的暗号。因临时换题目,虚词的排列让句子显得格外生硬,学识深厚的老学究们都能出问题所在。
那些举上来的卷子,成了最确凿的证据。
事已查,徐大人又奏圣上,短短两句:“臣查,果然有诈,举才事急,臣回京再细禀圣上。”
十八房考官只剩八房,徐大人带着众人,挑灯夜战,重新批阅卷子,在九月初公布了南直隶乡试的桂榜。
彼时,御书房内,天子案上放着两副奏折,一副是徐大人的“果然有诈”,另一副则是礼部左侍郎的折子。
他倒没有直接弹劾徐大人,而是弹劾应天府的官员监管不力,以致学风不正,作弊之事靡然成灾,恳请圣上严查,列举了诸多事实。
着是弹劾应天府尹的,然则真查白了,今年的主考官不免要挂一个监考不力的罪名。
惩戒不大,但足以让徐大人错失尚书之位。
“李爱卿,你以为事如何?”圣上问刑部尚书道。
“臣以为,徐侍郎奏折在前,自然以他的作数,不管是监考有功,还是检举得力,两份功劳都应算在徐侍郎名下。”刑部尚书道。
“善。”圣上道,“传朕口谕,徐侍郎举才有功,按期归京受赏,至于南直隶乡试作弊一事,便有刑部负责彻查,不单单南直隶各府要查,朝堂之中若有通作弊者,一并刑罚。”
“臣领命。”
……
……
秋日桂花香浓,英姐儿知晓侯爵夫人喜食花香之物,遂做了些桂花软糕送去,因怕腻口不敢加入蜂蜜,而是熬了些饴糖加进去,不掩桂花的清香。
侯爵夫人连连称赞,说道:“英丫头,你若是能经常陪在我身边,我必定欢喜得要紧。”
英姐儿脸颊有些红扑扑的,垂眸道:“侯爵夫人喜欢,我便常送些来。”
“好好好。”侯爵夫人连说了三声好。
英姐儿走后,侯爵夫人把那个沉『迷』在算学中的三孙儿找了来,欢喜说道:“祖母替你好了一门婚事,想问问你的意思。”
谁料陈行辰反应极大,没听是谁直摇头,说道:“那不成,孙儿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
侯爵夫人知晓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只能惋惜道:“太不巧了,可惜了她一身的好学问,又善做点心,有主见懂规矩……”
“祖母才说甚?”
“我说那姑娘好学问,有主见,懂规矩,还善做点心。”侯爵夫人道,“你既无缘休要多问了。”
陈行辰愣了愣,言道:“可是孙儿喜欢的女子,也善作点心,有学问有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