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话,一会吩咐准备茶水,一会吩咐准备喜钱,红光满面。
林氏喜极而泣,一直在抹泪,儿子得了解元,于她和英丫头而言意义非凡。
沈姨娘劝慰道:“津儿他大哥自幼十争气,得偿所愿,样大好的日子,夫人理应欢喜才是。”
“我便是太欢喜了。”林氏平复心情,又道,“再三年,该是津哥儿了,他们两兄弟都争气。”
裴少淮刚从外面赶回来,被催着换一身新衣裳候报喜。
报喜官作几路,是从正榜最末一名往前依次报喜的,来到伯爵府门前时,已经是巳时末,报喜官刚刚下马,申嬷嬷已经带人在前街上抛洒铜板子,叮叮当当声与贺声掺在一,十热闹。
打头的报喜官高喊:“喜报——”长长一声吆喝,洪亮震耳,他持着红『色』喜报大步往前,来到伯爵府前。
裴少淮已经在站在正门前候。
核验身份后,报喜官抑扬顿挫喝道:“乡试捷报,贺——北直隶顺天府宛平县裴少淮老爷高中——乡试正榜第一名。”
十五岁的乡试解元,足够京都城茶余饭后闲谈很久了。
……
翌日,中式的举子齐聚一堂,答谢座师、房官,把酒言欢。诗经有曰:“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故有鹿鸣宴之称。
举子们脱蓝换青、簪花、披红,诣府碣拜文庙,又集资给座师送牌匾,奏乐『吟』唱鹿鸣章,最后才入座举杯饮酒。
裴少淮被点为解元,向张侍郎敬酒。
张侍郎见昔日那个半高的小子已将长成青年郎,眉目俊朗,身姿英挺,又想到他少年时见解独到,乡试中的文章稳重不失锋芒,便知晓裴少淮些年一直在勤学进步。
张侍郎毫不吝啬对裴少淮的赞赏,于众举子面前扬声夸赞裴少淮的文章,最后问道:“来年的春闱,你可一试?”
“座师盛赞了。”裴少淮应道,“天下学问,学之不尽,学生知晓自己还有浅薄之处,打算再打磨几年,择期再试。”
他急着考乡试,是为了伯爵府,为了家人,如今已经达到目的,春闱没那急了。
毕竟他个年纪去考会试、殿试,即便侥幸被录了,授官任职时,则讨不到任何好处,从长久来是得不偿失的。
张侍郎沉思后道:“也好,千磨利刃,百炼成钢,游历磨练利于沉稳心『性』。”又十惜才道,“你若是有意来兵部衙下历事学习,本官的大门为你敞着。”
裴少淮只需进了国子监,有历事实习的资格。
“谢座师。”
场下举子自然艳羡。
谢师礼后,举子们把酒『吟』诗,趁着风光之时纷纷留墨,也是鹿鸣宴气氛最高的时候。裴少淮粗结识了一些仁,而后留了一首诗当作交任务,而后告辞离去。
如相互结交,借着诗词相互奉承的场面,实在非他所喜。
……
关于中举庆贺之事,裴少淮的意思是,家人小贺即可,不必铺张宴请京都豪贵。
利于伯爵府塑造清贵门风。
但各名门的贺帖、拜帖络绎不绝,或登门拜访,或邀请家宴。
裴少淮对母亲道:“若是从前有往来的,自然不能直接驳了,只说择机再聚。若是从前没有往来的,则又是朝中清流,还是功勋权贵,或是朝堂新宠……回帖也不容易。”
是门学问,回错了帖是要得罪人的。
林氏叹了口气,道:“可真是欢喜的烦恼。”又言道,“从前刚嫁进府,总觉得没人邀请伯爵府,如今借着你的光,又要学着怎去回拒……我眼皮子还是浅了一些,早时候该想到有一天,提前向人讨教才是。”
“母亲若想讨教,锦昌侯府是个不错的选择。”
裴家需要的正是锦昌侯府那样的门风,加之两家如今走得正近。
“那些呢?”林氏笑着问道。
她拿着一沓帖子,都言说要携女上门拜访,其中不乏公侯人家。
“若是有拒不了的……”裴少淮道,“只能辛苦母亲和姐姐了,女眷与女眷会面,合适一些。”
林氏白儿子的意思,笑道:“我省得了,你且安心读书罢。”
……
……
日,徐瞻带着莲姐儿和一对儿女回伯爵府,对裴少淮道:“谢内弟和林家大舅的提醒,父亲在赴应天府监考之事已经办妥当了,昨日来信,不日将返回京都。”
徐瞻欢喜之余也是松了一口气,可见当中情形还是有险要之处,他一一说与裴少淮听。
徐大人抵达应天府贡院后,依规从当地遴选了十位考官,加上京都带来的八位,总共十八人,又有三十六位大总裁,皆出自应天府各知名学府。
考前几日,主副考官、考官聚于一堂,商讨出题之事。
考官们纷纷拿出预先备好的题目,供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