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手段、手法,否则岂会了然于心?
会客堂后门外,林氏、沈姨娘、裴少淮等听着愈发焦急。原本以为老爷子、老太太回绝了,尚书府便会打消主意,不成想这老毒妇做足了准备,一套接着一套的说辞,让老爷子应接不暇。
裴少淮心中暗想,祖父祖母已经知晓了尚书府的险恶用意,他们踌躇难定,不外乎是在家族前程面前,他们不是那么地疼爱和看重竹姐儿这个庶出孙女。
"我们不能拿准哥儿和津哥儿的前程当赌注。"林氏对沈姨娘说道,"至少在官人回来前,不能叫这毒妇人吃定了伯爵府……你去叫竹姐儿卧病不出,我试着进去打断,谋些时日等官人回京定夺。"
沈姨娘点头,慌慌张张回了逢玉轩。
林氏则定了定神,迈步绕到正门,进了会客堂中。
"给父亲母亲、婶母问好。"林氏行礼,对老爷子道,"父亲,方才逢玉轩传话说竹姐儿不小心落水,昏了过去,不若..."
没等林氏说完,二老太太厉声斥责道∶"你身为伯爵府大夫人,也该识些规矩了,长辈在谈话,岂容你上前插话?一则小事你去料理便是了,何须这个时候过来……传出去叫人笑话伯爵府的规矩。"
又转向老太太,笑着说道∶"大嫂,既叫我见到了,我便替你教训她两句,也是为了她好,大嫂莫要怪罪我。"
根本没给林氏出招之力。
"婶母教训得是。"林氏仍不甘,快嘴道,"父亲,元郎不日就回来了,竹姐儿的婚事……."
"放肆。"二老太太继续施威,道,"长辈的话你也敢偷听,甚么教养。"
这回,老爷子说话了,厉声道∶"我伯爵府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分出去的她娌来插手。"
给了林氏些依仗,林氏才把话说完了。
二老太太道∶"大哥大嫂不必如此声张,我左右不过是提了一句,竹丫头的事你们若是不肯,我现在就回去,并不打紧,咱们两家还同往日一样往来。"
后门外,裴少淮想起津哥儿前日里同他说的话——竹姐儿不拘于后宅之事,比男儿更加上进要强,敢与俗世背道而驰,岂会是池中凡鳞?他又岂忍心让姐姐遭人磋磨作践?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竹姐儿,或是为了这座安身之府,裴少淮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他脑中快速思索着,想找个秦效的法子把这老虑婆遣走。二老太太手段了得,他若贸贸然进去,只会同母亲一样败下阵来。
正巧这时,津哥儿快步跑来,满头大汗,见到大哥后上气不接下气问道∶"大哥……发生了甚么事?我方才见小娘慌慌张张回来,把房门都关紧了,姐姐也哭了…."
裴少淮有了对策,道∶"津弟,为了三姐姐,你只管按我说的做。"
这个时候兄弟齐心,津哥儿不问为何,直接坚定点点头。
"你去叫长舟放火把后院单独的那间小书屋给烧了,万万注意安全。
"大哥放心罢。
言罢,津哥儿顾不得歇口气,又忙着跑开了。
长舟和津哥儿办事果断迅速,很快,小书房那头开始冒烟,伯爵府里有人惊喊道∶"走水啦,走水啦-_
裴少淮便是这个时候,进了会客堂,规规矩矩行礼之后,道∶"孙儿在外头听闻府上走水了,情急之下可莽莽,便进来了……为了叔祖母的安危,还请叔祖母先行回府,等大火灭了,改日再来。万一落得个引火烧身,那便是我伯爵府的罪过了。"
二老太太眼皮抬了抬,盯着这个十余岁的侄孙,裴少淮却一点不怯,瞪了回去。
二老太太道往外看了看,道∶"不过是皮毛小火,没甚么可担忧的。"
"眼下没风,不过是几桶水的事。"
"天下之火,若是能灭得尽,岂会那么多引火烧身之事?"裴少淮反问,又道,"三位堂兄取名烨煜蚊,想必叔祖父是希望他们趁火之势,家族兴旺……叔祖母何不明白这个道理?"
顺道暗喻,骂尚书府的火是引火烧身之火。
"好厉害的一副嘴皮子。
可裴少淮根本不想再跟她纠葛,直接同祖父道∶"祖父,叔祖母担忧伯爵府的火势,执意不肯离开,叫人感动……然这绝非伯爵府的待客之道,为了叔祖母的安危着想,孙儿以为还是赶紧派人把叔祖母送回尚书府为妙,以免差池。"
裴老爷子本就清醒一些,如今孙儿长进,费心施计才得如此时机,当即道∶"来人,送尚书夫人回府。"
申嬷嬷活时带着几个粗使的婆子上来,请二老太太离开。
"不必了,我自会离去。"二老太太起身要走,却不忘了放狠话,道,"大哥大嫂日后多多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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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裴秉元沿水路急急忙忙回到京都伯爵府中。
他怒气冲冲地先回了朝露院,林氏不好说甚么,裴秉元便问大儿裴少淮,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