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一刻，站在那里的海瑞不断地拔高了。
而高高在上坐在那里的皇帝，却是变得渺小了。
没有人可以永远伟大，但永远都有人可以伟大。
“陛下，您若是一心修玄，天下乱也”
坐在高位上的嘉靖皇帝脸上神情中带着些许的愤怒，任谁都是可以看出来，他在强忍着自己的怒火。
“海瑞，你放肆！”
海瑞冷淡的一笑，轻蔑的一笑。
“陛下，我都抬棺上殿了，我还能如何放肆？”
“今日我海瑞，纵可一死，但陛下却万万不能再继续沉迷修玄！”
海瑞的话掷地有声，让嘉靖心头愤怒。
他即刻下令将海瑞给抓了起来，可却在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杀了海瑞。
大明
朱元璋脸上带着些许的失望：“朕真的是太失望了”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何能够抓捕海瑞？”
“海瑞如今在大明众多文人，甚至是百姓的心中，声望已经很高了”
“这个时候抓海瑞，嘉靖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
朱元璋一脸不争气的看着那天空之上的画面，脸上带着失望的神情。
大明
朱棣同样是一脸失望的望着苍穹。
不知道自己的后人怎么这么蠢，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的。
只是海瑞的故事，还在继续。
天空之上，嘉靖皇帝着人去了海瑞的家中，就是想要找到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处死海瑞。
几个锦衣卫摸索着来到了这海瑞的家中。
这里不是贫民窟，但也确实是差不多了，只是普通的街道，普通的小院子。
一点都是看不出来，这是当朝一品大员的院子。
他的妻子正在洗衣服，他的儿子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
任谁看到这样子的两个人，都不会想到，这是当朝一品大员的妻子和儿子。
几个锦衣卫甚至是不相信，他们搜查遍了整个院落，最后发现，米缸米面几乎是没有了米。
面缸里面几乎没有了面。
这一家人过的是真的苦。
甚至连普通的老百姓能吃的他们都不能吃，因为他们的家人是一品大员。
而诸天万界的皇帝们看着这一幕，嘉靖皇帝看着这一幕，眼睛中都是带着些许的不可思议。
大明的文人，这个时代的文人。
还有这样子品性高洁的？
两袖清风的文官？
可即便是嘉靖皇帝在怎么不相信，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因为这就是最真实的一面。
漆黑的大牢之中
海瑞坐在那里，脸上带着些许的平静，就好像现在他所在的地方，并不是监狱一样。
一道光亮出现，嘉靖皇帝站在他的面前。
“海瑞”
“这样值得么？”
值得么？
这一句话，不仅仅是嘉靖皇帝想要问海瑞，就连朱元璋等人也都是想要问海瑞。
值得么？
你好好地一个一品大员不做，现如今沦落到大牢之中。
值得么？
你明明可以凭借自己的权力，去大肆的获得钱财，去大肆的享受。
值得么？
你两袖清风，什么都没有做，让你的妻子、儿子成了这个样子？
这一切，都值得么？
在嘉靖皇帝发问的时候，海瑞其实也是在问自己。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是有了答案的。
“值得”
淡淡的两个字从海瑞的口中说出，他的脸颊上带着的是微笑，是从容。
“陛下，有什么不值得的呢？”
他勉强挣扎着站了起来，脸上的神情依旧寡淡。
周围的侍卫害怕他伤害嘉靖，准备阻挡他的时候，嘉靖摆了摆手。
他不觉着海瑞会伤害自己。
海瑞站直了身体，站在那里，脸上骤然之间闪现出来了一抹笑容。
一抹干干净净的笑容。
这笑容如同光一样照亮了整个大牢。
“陛下”
“臣一死不足挂在心上，只要陛下能够振作，臣就值得”
海瑞说得坦坦荡荡：“臣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儿子，不是一个好父亲”
“可臣行的正，坐得直”
“臣对得起大明，对得起陛下！”
他跪在地上，脸上带着恳切：“陛下，您不能在如此了”
“如此下去，大明危矣啊”
嘉靖看着跪在地上的海瑞，脸上神色阴晴不定，过了良久，他甩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