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城,郡府。
吕布负手踱步,神色焦虑不安。
陈宫呷着酒,笑着宽慰道:“温侯放心,那小霸王也是有远见的雄主,必定会应允咱们的讲和条件。”
“公台,你当真这么确信?”
吕布回头看向他,眼神半信半疑。
“孙策应该清楚,我们手握三万雄兵,若决心死守,他绝对强攻不下合肥。”
“他与我们拼得两败俱伤,却给了刘备攻下寿春的时间,到时刘备挥师南下时,只会渔翁得利。”
“以孙策的格局,他必定会选择与咱们讲和,好坐山观虎斗。”
陈宫呷着酒,洋洋洒洒道出利害关系。
吕布眉头松展,点头道:“公台言之有理。”
话音方落。
脚步声响起,出使江东的郝萌,已兴冲冲的踏入堂中。
“你终于回来了,怎样,孙策是什么态度?”
吕布精神一振,迫不及待问道。
郝萌拱手道:“回禀温侯,那孙策已答应言和,称愿退兵三十里,以表诚意。”
吕布大喜,如释重负。
“不过,那小霸王还开了个条件。”
郝萌却话锋一转。
吕布皱眉道:“他开了什么条件?”
郝萌道:“孙策说了,他可以言和,但需温侯承诺,将来温侯得到寿春,据有淮南后,需将合肥割让!”
“好你个孙策!”
“合肥乃寿春南面门户,本侯若把合肥给了你,你的江东水军岂非一路畅通无阻,直接从长江开到寿春城下!”
“本侯岂不等于,在自己头上,悬了一把利剑!”
吕布勃然变色,恼火的骂了起来。
“温侯啊,孙策的这个条件虽然过份,但以我们现下形势,也只能咽下这苦果了。”
“先解决南面的威胁,我们才能无后顾之忧,北上与刘备争夺寿春。”
“至于将来孙策的威胁,只能将来再说了。”
陈宫叹息着劝说道。
吕布一凛,怒气顷刻间瓦解一空。
半晌后。
吕布一拳击打案几:“也罢,形势所迫,也只能让孙策那小子算计一次了,他想要合肥,本侯给他便是!”
陈宫松了口气,忙赞一番吕布英明。
吕布脸上重燃傲色,冷哼道:“本侯现下便能高枕无忧,坐看刘备和袁术狗咬狗,待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本侯再大军北上,将他们一并扫荡!”
他话音方落。
曹性狂奔而入,大叫道:“温侯,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吕布眉头一皱,喝道:“天塌不下来,慌什么慌!”
“启禀温侯,我们有士卒从寿春逃了回来,报称刘备已于前日攻破寿春,斩杀袁术。”
曹性声音发抖,报上了这惊人的消息。
大堂中,死一般静寂。
吕布脸上的自负,凝结成了愕然一瞬。
陈宫也微微张口,错愕的表情,仿佛以为自己耳朵听错。
“不可能!”
吕布突然炸裂,跳将起来,咆哮道:“寿春何等坚城,那大耳贼就算再有韬略,袁术纵是再废物,岂能短短十日就失陷!”
“千真万确啊温侯!”
曹性哭腔道:“城破时,小姐和高顺抢了传国玉玺,想要逃回来献给温侯,却被那刘备亲自动住,小姐二人皆为他生擒,传国玉玺也落到了他手中啊!”
一道晴天霹雳,轰在了吕布的脑门上。
“扑嗵!”
他身形晃了一晃,跌坐回来,已是目瞪口呆。
“那刘备,怎么会强到如此地步,韬略手段,如若高祖复生一般!”
“他身上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会有如此剧变?”
“这解释不通啊!”
陈宫喃喃自语,脸上扭曲着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不是大耳贼,绝对不是!”
吕布突然一拍案几,咬牙叫道:“大耳贼断不可能有如此实力,本侯不信这世上,当真有脱胎换骨之说,他必不是刘备!”
陈宫一震,反问道:“那张脸,明明就是刘备,他不是刘备还能是何人,关羽张飞等人,又何以会服他?”
“本侯不知道,但本侯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人绝不是大耳贼!”
吕布不断摇头,语气笃定之极。
陈宫却深吸一口气,勉强恢复了心神。
他便一拱手:“温侯,不管刘备是真是假,现下他攻下寿春已是定局,我们必须要即刻起兵,从他手中夺回寿春了!”
吕布心头一震,蓦的清醒几分。
“寿春一失,合肥便成了孤城一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