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将士狂欢一晚。
次日刘武率大军水陆西进,沿淮水直奔寿春。
行军两日,距寿春不足百里。
天色渐晚,刘武下令船只靠岸,就地安营,待明日再进军。
大军陆续登岸,刘武则登上岸边一处高坡,扫望四周的地形。
北岸地势开阔,又有淮水可灌溉,本来是良田万顷之地,如今却一片荒芜,不见半个人影。
“这好么的田,竟然连个鬼影都没有?”
张飞不解道。
陈登叹道:“袁术本就穷奢极欲,其僭越称帝后,为了享乐,对百姓更是横政暴敛,淮南百姓苦不堪言,抛弃舍业逃亡者不计其数,光我广陵郡收容流民,就有两万之众。”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刘武有感而发,发出一声轻叹。
“好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能说出这样的话,非是圣贤明君不可!”
陈登暗暗赞叹。
尔后,他一拱手:“主公此番讨伐袁术,不但是要开拓版图,更是在解救淮南百姓于袁术的暴政,这才是真正的仁义!”
陈登的恭维,刘武也只是一笑置之。
一旁的张飞,却身形蓦然一震,眼中闪过一丝醍醐灌顶般的神色。
“大哥他整日把仁义挂在嘴边,口口声声说要救黎民苍生于水火。”
“可他怕被刘武窃了权位,便授意二哥阻拦刘武讨伐袁术,只求着稳稳妥妥守住徐州那一亩三分地,好等着他回来复位。”
“这淮南百姓,被袁术祸害的这么惨,大哥就能无动于衷,由着他们受苦也不愿出兵吗?”
“如此看来,反倒是这刘武才是真正的仁义,大哥的仁义只是嘴上说说,倒显得虚伪了。”
张飞看似粗鄙,却心有慧根。
他看着刘武背影,思绪翻滚,心中的那份信念,正在悄然动摇。
“主公,有人影!”
陈登指着远处道。
刘武举目寻音望去,却见不远处的田道上,出现了一队车马,看样子象是路过的商队。
突然。
那车马中,一头拉车的水牛,不知怎的受了惊,突然发足狂奔起来。
“这牛要是发起狂来,可是谁都拦不住,只怕得有人受伤,子龙!”
刘武眼神示意赵云。
赵云会意,便弯弓搭箭,准备在必要时射杀那受惊之牛,以免它伤人。
就在这时,一声虎吼般的怒啸声响起。
只见队伍前方,一位虎背熊腰的壮汉,一跃下马,挡在了那狂奔的水牛前。
“这汉子想找死吗?”
众人无不变色。
刘武也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向那壮汉。
水牛不管不顾,转眼冲了上去,一对牛角眼看就要扎穿那壮汉。
壮汉脚步扎进地面,双手如风递出,竟是准确无误的抓住水牛双角。
狂奔的水牛,竟是应硬生生被他拦住,前进不得。
刘武眼中精光一闪。
左右众人,更是一片惊异。
“这水牛有几百斤重,冲将起来的力道何止千斤,此人竟然能徒手拦下,简直是天生神力啊!”
张飞也忍不住惊叹道。
“这淮南地界,竟然有这等猛士,不知是何方人物?”
陈登也啧啧称奇。
刘武心头一震,看着那徒手挡牛的壮士,蓦然间想到了一个人。
“啊啊啊——”
便在这时,那壮汉发出一声狂吼,双臂青筋爆涨,几近崩裂。
他力道爆涨,竟是奋然将那水牛掀起,倒翻在地。
这一幕,看得众人倒吸凉气,无不震撼。
张飞也惊叹道:“这厮的力量,远在我之上,当真是个怪胎啊!”
而那壮汉却拍了拍手,神色如常,仿佛并没有费多大力气一般。
“好力气!”
“早闻许仲康天生神力,乃虎熊之士,今日总算是眼见为实了。”
刘武拍手喝彩,顺口点破了那壮汉的名字。
“主公怎知此人叫许褚?”
陈登张飞等人,不解的目光,齐看向刘武。
田道上。
许褚听得有人叫破他的名字,不由也是神色惊奇。
他便翻身上马,策马近前,大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刘武淡淡笑道:“淮水两岸诸郡,能徒手制住一头发狂的蛮牛,除了你许褚之外,还能有第二个人吗?”
“原来我许褚的名号,有这么响亮么?”
许褚憨憨一笑,方问道:“不知阁下是何人,可是袁术的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