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
映照在斑驳的古老城墙之上。
益州城门下,百官跪作一片。
烈日的曝晒,让这些平日里只懂吃喝享受的官吏们早已几近昏厥。
更有体质不坚者,已经昏厥过去。
不过,城墙上的衙差却是不敢妄动。
一旁,秦怀玉率领五百禁军,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一切。
没有蜀王下令,借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离开。
这便是蜀王的威慑!
百官此刻,浑身早已被汗水浸湿,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看着为首出的杨建忠,眼神中,充满着异样的神色。
平日里擅权,骄横跋扈的杨太守,在蜀王面前不也是老老实实的下跪么?
看来,益州的天,真的要变了啊!
为首的杨建忠,此刻浑身大汗淋漓,如同河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那干枯的面皮狂抖,一双老眼死死的盯着地面。
听着身后的窃窃私语,那道道目光如芒在背,令他极为不适,几度想要发作,却都被理智战胜了怒火。
斜阳西下,火烧云红彤彤的染红一片。
秦怀玉这才笑眯眯的来到杨建忠面前。
“杨大人,蜀王殿下有令,你们可以回府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坚持的一众官吏如蒙大赦,纷纷瘫倒在地。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他们,哪里受过此等苛刻的待遇。
百十来人,竟昏倒了一多半。
一旁,太守府的随从得令,连忙过来将杨建忠扶起。
杨建忠此刻脑门上皆是虚汗,喘着粗气,在随从的搀扶下,方才堪堪直起身来。
刚一站起,浑身各处涌上的酸痛只让他倒抽凉气,心中的怨怒更添一分。
不过,他也是只老狐狸,脸上却没有丝毫表现出来。
“今日殿下驾临,下官在府中略备薄酒,为蜀王殿下及各位将军接风洗尘,请将军转告殿下!”
秦怀玉面笑皮不笑的道:“杨大人有心了,末将这就去禀告蜀王殿下!”
说吧,翻身上马,带着手下禁军撤离。
看到那浩浩荡荡远去的马队,杨建忠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狗家奴,还不快把轿撵抬过来!”
“是是...”
一旁的侍从慌忙点头,一挥手,一架奢华的轿撵从一旁太初,稳稳的落在杨建忠的面前。
此刻的杨建忠,脸色阴沉的可怕。
缓缓步上轿撵,朝着身旁的护卫冷声道:“这家奴,杀了!”
那侍从一听,顿时面露恐惧,脚步连连后退。
“大大...大人,小的跟随您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放过小的...”
“啊!”
只见一旁的护卫直接拔刀,顷刻间,鲜血狂涌。
那侍从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漆黑的瞳孔逐渐泛白。
“起轿,回府!”
轿撵离开,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尸首。
这一招可吓坏了一众官吏,此刻看到那侍从冰冷的尸首,双腿抖如筛糠。
杨建忠这一招,一是发泄。
发泄他被李恪罚跪的怒火。
二是震慑。
震慑那些有异心的官吏。
即便是跟随我多年,鞍前马后的侍从,一旦有反心,同样只有死路一条。
不得不说,杨建忠这一招,可谓狠辣至极!
原本窃窃私语的百官,眼神中皆是充满着惊恐,纷纷逃离。
而这一切,同样被躲藏在阴影下的暗桩看在眼中,记录下来。
......
酉时,大都督府。
益州牧刘松身着官服,高举的请帖,率领手下十余名官吏等候在大都督府外。
轻扣府门,等了片刻,只见秦怀玉从府中走出。
“下官益州牧,刘松,请蜀王殿下赴宴!”
说罢,将请帖高举过头顶,谦卑的喊道。
“等着!”
秦怀玉接过请帖,转身回到了府中。
书房中,秦怀玉笑着将请帖递到李恪面前。
“殿下,这杨老贼倒是沉得住气啊,今天下午被殿下来了个下马威后,还有气性请您赴宴!”
李恪淡淡道:“这样才可怕!”
“若是换了其他官吏,执掌一州,恐怕早就暴跳如雷了!”
“而这杨建忠,却是沉得住气,想来也是个难缠的角色!”
听到李恪的分析,秦怀玉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起来。
“这老贼,真的如泥鳅一般,这样是想堵咱们的嘴!”
“怀玉有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