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着,黑压压的云层布满上空,林景修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瞬间还以为天没有完全亮。
他正想翻个身睡会儿回笼觉,被屋外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请素霄长老速速前往玄谷议会,青谷山其余四门长老皆已归位。”
听到‘素霄长老’四个字的时候,林景修赶忙从贵妃椅上翻身起来,霖涯的弟子都唤他师尊,何时喊过如此见外的称呼。
他远远地瞥了眼自己的床榻,床帘幽幽紧闭,想来晏舟还没有睡醒。
不过这样也好,昨天晚上的画面实在是太尴尬了,林景修都不知今天醒来该如何面对。
昨晚,那彼此交互的嗅觉与触感,都令他心甘情愿地卸下了防备,这种感觉对于一个纯洁的大处男来说,实在是太诡异了。
门外的催促声又起,林景修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想那么多干嘛,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请素宵长老……”这个声音真是一刻不让他消停。
究竟是哪个徒弟这么烦人呢,一催再催。
林景修揉着太阳穴迈出了主院,想到晏舟还在睡,他又回过去轻声合上了房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玄色上衫的小徒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一眼望去,林景修便知道此人不是霖涯的人。
因为霖涯里找不出长得这么丑的。
林景修抬眸看他,他也理直气壮的看回去,不仅不行礼,还将素霄长老的威(美)严(貌)视若无睹,也不知是哪个长老座下的弟子,竟然这么不懂规矩,八成是个新来的。
不过林景修并不打算发难这个小徒弟,毕竟他还不想插手别的分支的闲事。
“我这便来了。”林景修举头望了望阴云密布的天空,照这情形看来,估计得下一场暴雨。
他念动咒术把两盆埋着向日葵种子的花盆移到了院内。
“你且等等,我再布个结界。”
临走时林景修忽然想起前院新种的凌霄花,才种下去还没有发芽,现在若是被狂风暴雨一打说不定就淹死了。
这花可是给晏舟追女主用的,有大用处。
这位长相平平的弟子上下打量了林景修一眼,语气全然没了方才的客气:
“素霄长老,您已经耗费了一盏茶的功夫,我与你们霖涯的徒弟不同,最珍惜修炼的时间,断没有精力侍弄这些花花草草。”
林景修眉间一挑,听懂了这弦外之音,小弟子是嫌他磨磨唧唧、浪费时间了。
“确实不同,天地精华取之万物,用之于万物,何来浪费一说?我霖涯弟子皆明白的道理你却少了此悟性。”
林景修冷笑一声,“既然你师尊不教你,那我便替他代劳了。”
修长的手指掐出一个漂亮、复杂的指诀,两片红唇默念咒文,那名毫无防备的弟子立刻被无形的水链束缚住了。
小弟子的表情瞬间从嘲讽变得煞白,“你…你要干嘛!”他这才慌忙挣扎,可惜已经晚了。
他可是听别人说,素霄长老昏庸无能,每日只晓得寻欢作乐,昨日还对一位犯了错的徒弟格外纵容。
可眼前这人怎么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呢。
难道……有此差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的长相吗?
“干嘛?我瞧你是该好好修习心法,翻阅临写《心经》来端正你的态度了。”抄抄经书对于这些弟子来说应当不算什么重罚。
“为什么?”这名弟子似乎还不想善罢甘休,“就因为弟子长相不够貌美吗?”
为什么?还敢问这种问题?你怎么不问问你妈为什么把你生下来,却没给你装脑子呢。
“没错,你丑到我了。”
反正原主并无形象可言,他可是青谷山公认的老色批长老,这一点坏口碑对他的人设没有丝毫影响。
林景修懒得解释,直接把人送去了负责惩戒的束行室。
他略微理了理剧情,玄谷,也就是掌门所在的住处,听刚才那位弟子说,所有的长老都参加了,这么重要的事,就只有青谷山一年开启一次的验骨深潭了。
终于要轮到男女主的剧情了,事不宜迟,林景修立刻离开了霖涯。
须臾,一个清瘦的身姿从林景修离开的地方出现,衬着那颗妖冶的泪痣,他的眸色中划过明晦不定的光。
他的师尊,又飞错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