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金銮殿比起往日要冷清上许多。
众人也都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大殿之上所有的江南士族都被清空了。
原本占据了将近三分之一人数的江南士族今日一个都没来。
不过江南士族，向来自成一派，自然没有人为他们担心，也没有人为他们申冤。
暗地里，武将叫好，文臣称快。
“铃铃铃！”
铁锁链在地上摩擦的声音格外刺耳。
郭肖双脚锁着沉重的锁链，浑身是血，趔趄着往大殿上走去。
身后跟着他儿子郭凌川！也是一副寒酸模样，昨夜看起来是受了不少酷刑。
“好！”
张辅首先拍手，没忍住当即就叫了一声。
“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终于有所报应，陛下圣明…”
“啊啊啊！早知能将这些家伙绳之于法，我便去大理寺里做一个狱卒，狠狠的打上他几鞭，也痛快！”
虽然他二人如此惨样，朝中却没有一个人怜惜，无不承认手称快。
江南士族为祸明朝，快百年了！
内阁四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首辅马愉，看着郭肖这幅模样，心中是又惊又怕。
杀一个郭肖容易，可他身后的江南士族怎么办。
那可是千千万万的读书人，万一千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大明的根基就乱了…
马愉回头一看，于谦和自己也是一模一样的表情。
别说杀一个郭肖，就是在杀一个方楷，将他领头四人全部都杀掉，对于朝堂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只是杀了这四个人，引起江南士族的动乱，朝廷该如何收场？
如果要打仗的话，那便又是一场内乱。
其他文武大臣都是拍手称快，唯有内阁四人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可龙座之上的天子，没有给他们继续忧愁下去的机会。
龙袖一挥！
“郭肖！你可认罪？”
受了一夜严刑拷打的郭肖，此刻怕极了，跪在地上使劲磕头。
“罪臣不认！”
“罪臣只是想携一家老小去乡中度日，为何要受此大刑？”
郭肖明白，若是此刻自己要认了罪，那便是万劫不复！
反正昨夜，也没有人在宫中起事！
既然没有人起兵，那便是没有证据，郭肖当然要一赖到底。
文武百官看得一头雾水，天子都还未曾说证据，这郭肖就开始认罪，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也没有料想到，接下来天子说的一言一语都是能够震惊天下，震惊四海的大事！
“江南士族，一门四儒！”
“长儒，方楷。欺世盗名！”
“次儒，方林士贪污枉法！”
“三儒，郭肖。起兵谋反！”
“该杀！”
三条罪名可都是死罪！
朝廷之上无人敢说话。
只有那郭肖大声喊着冤枉。
“陛下定是受了小人的蒙蔽我，江南士族一向兢兢业业，不敢有任何胡作非为。”
“那方林士是他咎由自取，买卖官职！”
“可他犯罪，不能全怪到江南士族的头上，我们其他族人并不知晓啊！”
郭肖是打算咬死不承认了！
他身后还有千千万万的江南士族。
这一认罪他死了倒不要紧，代表的就是整个士族的消亡。
他万不能，做这江南士族的的罪人！
郭肖侧目，看向自己曾经提拔过的几个学生。
他们不算是江南士族之人，所以还林立在朝堂之中。
这一个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郭肖今天就算是死，肯定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他们几人今天要是不帮郭肖说话，郭肖一定要将他们拉下水。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一连跪出四人，都是四品大臣。
“陛下！郭肖说的有理。
陛下万要查明真相，不能冤枉了忠臣。”
“陛下！对！处决江南士族关系重大，不可义气用事！”
“陛下万万不能不能莽撞行事！”
个个脸上一派正气，一副为了皇上着想的模样。
那几个人心中笃定，如若没有证据，陛下一时半会对江南士族还动不了手。
因为天下人的悠悠众口是堵不住的。
只要事情有回旋的余地，江南士族就会有一线生机。
事情就牵连不到他们的头上。
朱祁钰坐在龙椅之上，他还在等待。
等待江南士族背后所有的人全部都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