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朝中尚且有余银,一百三十二万两。”
“不过此次秀女大选约需花去八十万两。”
“江西,山东两地有水患,需拨银二十万两。”
“余下三十二万两,还……还要发放官员俸禄……”
朱祁钰丝毫都不惊讶。
先前国库中便是一分银子都没有,亏得自己杀王振,肃清阉党筹的了五百多万两银子。
不过后来大军竟然开拔。
三四十万人的吃喝,战马的吃喝,一日便能花掉三四万两。
加上盔甲刀剑所有这些东西的制作费用,花了这么多钱倒是没什么意外。
“也就是说国库现在一分能动的全都没了?”
这户部侍郎早已经头冒大汗。
“回……回陛下!是!”
朱祁钰不怒反笑,这笑声,却被发怒还更加渗人。
“诸位爱卿也听到了,国库中现在没有半分余钱。”
“可这如何行?”
“鞑靼大军想要和我画北而治,杀了我两位亲王,难不成这仗不打了?”
先前的群情激奋,到现在朝堂之上无一人敢言。
说打自然容易,可这钱谁出,却没有一个人吭声了。
朱祁钰要的便是这番效果,对着于谦使了一个眼色,于谦便瞬间会意。
“陛下!臣有一策!”
“好!速速说来!”
昨天夜里,于谦已经面见过天子。
早早的跟天子说过了他的计划,如今大军想要出动,想要筹到钱,唯有挥刀江南士族!
忍着这帮以为万事士族为先的家伙,朱祁钰早就受不了了!
“爱卿请讲。”
于谦眼中寒芒毕露。
“回陛下!”
“臣认为应该彻查选官制度!剔除朝中空拿俸禄之人。”
“据臣所知,六部之中,光一个吏部便有七百多人。”
“一个官位通常有三四个人共同担任,一旦出事,三四个人共同推诿,办事效率极其低下!”
“竟有此事?”朱祁钰装作惊讶的表情。
“吏部尚书何在?”
跪拜在地上的方林士嘴角微微一动,整个脸黑成一片。
吏部尚书方去杰,正是他的长子。
百官中匆匆站出一个颇为年轻之人,畏畏缩缩挪着小步伐。
站出来就与其他几位尚书格格不同。
不光是年龄,气度,谈吐方面更是全然不如。
这样的人,居然担任着尚书之职。
“回……回……回陛下。”
光是这三个字,方去杰差点哆嗦的说不出口。
“臣……臣在。”
“解释解释。”
朱祁钰的那道目光让这方去杰浑身发抖,冰冷刺骨的寒意,直刺心肺。
明明两个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可朱祁钰身上的气势却比这方去杰强出来,百倍千倍不止。
可能这就是天子气度。
方去杰一时结巴,用余光偷瞄了自己父亲好几眼。
一时间,大脑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身后江南士族疯狂的提醒,七嘴八舌颇为吵闹。
天子终于怒了!
“聒噪!”
“朕在问他,不是问你们!”
“谁若在背后多说一句,朕便拔了他的舌头!”
从龙座之上高高站起,朱祁钰手中突然抽出天子宝剑。
锃的一声,大殿之上幽然回荡着冰冷的铁器声音。
龙泉剑的寒光,在太阳的照射之下印在大殿前。
天子上一次持剑,还是刚刚登基之时,殿前染血的画面不禁让人胆寒。
“你,方去杰。”
“你如何坐上的吏部尚书之位?朕想听听。”
就和这方去杰面对面,朱祁钰的宝剑架在他的脖颈之上。
只要再进一分,这人便顷刻会没了呼吸。
“我……我。”
“啊,臣,臣十五岁中状元…,兢兢业业……”
“哈哈哈哈哈哈!”
朱祁钰一阵子狂笑,十五岁中状元,闻所未闻,听所未听!
可见朱祁镇在位之时有多么昏庸,就连状元之位都可以随意安排。
方林士听着害怕,为自己的儿子捏了一把汗。
十五岁,若非是天生英才,恐怕只够参加乡试,更别说通过殿试成为状元了。
朱祁钰接连大笑几声,笑的方去杰双手发抖,整个后脊梁已经湿成一片。
“于谦,你多少岁登科?”
“臣二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