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主角相恋时均已成年】
13.
林楠初三那年的冬天,北风剐人,但他还是兴致冲冲地跑进雪里,跑过城中村内错综复杂的街巷。
自同年暑期预升高三后,学业繁忙的宁予已经半年没回过家了, 这次春节假期是二人难的相聚时光,对此满是期盼的他自然没法在家中安安心心地等宁予回来。
当林楠跑到离家一公里开外的主干道上时,从城北驶来的巴士还未抵达,他只好缩在一家报刊亭后避风。
好冷啊。
因为出门的时候太过心急,林楠没有系围巾,风儿绕过报刊亭后就从他的后衣领那往里灌。
更闹心的是,奔跑过后他的肠胃也开始向大脑传输饥饿的讯号。
又饿又冷,绕是林楠的心再暖也扛不住啊。
恰逢街对面有个买烤红薯的小贩推车走过,林楠一摸口袋,里头刚好有够他买烤红薯的三元钱,便扬声叫住了小贩。
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烤红薯,林楠口水直流,可他刚准备从中掰开那被炭火烤得表皮微焦的红薯,脑海里却又念起宁予来。
一中在城北,他们的家在城南,虽然在同一座城里,但两地间的距离可不小,哪怕是走最近的道,开车也得一个多小时。
坐这么久的车,予哥哥肯定饿了吧。
望着手中的红薯,林楠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决定将它留给宁予吃。
小心翼翼地用牛皮纸袋将红薯裹好,林楠拉开自己棉服的拉链,将其捂在了胸前。
这样,他既可以给自己取暖,等宁予下车时,红薯也不会冷掉。
心中夸赞着自己的小机灵,林楠含着笑缩回了报刊亭后。
14.
二人许久没见,林楠想着等宁予下车了便一定要冲上前去迎接他,可当宁予的身影真的出现在视线当中,林楠却愣在了原地。
不是心思细腻的他又觉着生分,而是此刻宁予身边还跟着个长发及腰的漂亮女孩。
看着宁予和女孩有说有笑,林楠的心就像被车轮碾进了雪里一样,又疼又冷。
相比起在这里挨饿受冻的自己,宁予似乎没把好久不见的他念在心上。
多么可笑啊,在这样的画面里,他就像白纸上的一点墨迹,格格不入。
或许,他本就是多余吧。
林楠深陷在如麻的思绪中,看见他站在街边宁予已快步走了过来,“楠楠,你怎么在这?”
又见林楠瑟缩着脖子,他赶忙取下自己围巾给林楠围上,“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带围巾就出来了?”
宁予话中满是关怀,可林楠却像没听见似的,只半垂着头。后来,还是女孩如风铃般悦耳的声音惊动了他。
“哇,阿予,这就是你弟弟吗?他长得好可爱啊!”
阿予,多亲昵的称呼啊,而自己永远都只能叫他予哥哥。
想到这,林楠心中莫名酸楚,他甚至有点想哭,可脸颊却被女孩捏住了。
“你长得好像洋娃娃啊,要是我弟弟也有你这么可爱就好了。”
对上女孩灿烂的笑脸,林楠心底的情绪暂且被压住了。之后,女孩与他和宁予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目送着女孩的背影远去,林楠心里五味杂陈。
一旁的宁予瞧见林楠这般模样,又回想起方才他眼中的落寞,不敢瞎猜正直青春期的他在想什么,只得试图通过打趣来缓解二人间尴尬的气氛,“怎么样?小姐姐是不是很漂亮?”
原是一句玩笑话,谁知却精准踩到了林楠心底的雷。
宁予是在说刚刚的女孩好看吗?那虽是事实,可从小到大,宁予明明只夸过自己好看的,现在的他果然变了吗?
还是说……他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呢?
想到这,林楠的情绪瞬间爆发,他拽下脖子上的围巾就往宁予怀里扔,“才不漂亮呢!”
等对此举措不及防的宁予回过神,他已经跑远了。
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围巾与一颗被裹挟在绒布中的烤红薯,宁予若有所思。
15.
林楠不喜欢宁予和旁人走得太近,更不想宁予心里还装着除这个家以外的其他东西,他真的太害怕自己会失去宁予了。
正因如此,林楠无法直面自己那近乎自私的想法,只好把脾气都撒在了对他百般包容的宁予身上。
从那日气冲冲地跑回家后,林楠就没再给宁予一个好脸色,就连后者主动找他搭话,他也只一声不吭地将目光转至别处。
可以说,之前他有多期盼宁予回家,现在对宁予就有多冷淡,而如此僵局直到大年三十才被打破。
当晚,万家灯火通明,就似星河映入人间。
客厅里,奶奶正乐呵呵地看着春晚,林楠却被宁予以双臂为牢困在了卧房一角。
“楠楠,明天可就是新年了,新岁不记旧仇,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许是顾念着林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