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谨色原本还计划着在将军回来之前就把落水这件事处理好,并且刷一刷沈雁州的好感度,但他万万没想到霍引提前回京了。
而且还是在父皇询问落水这件事的时候,霍引身着银光闪烁的铠甲战衣,腰间别着剑柄。
他勃然英姿,身材高大,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宛若黑夜中的雄鹰,目光让人不寒而颤,冷傲又盛气逼人。
霍引锋利的冷眸一一扫过殿中所在之人,最后收起目光,恭敬的跪下行礼:“末将参见陛下。”
皇帝也没有想到霍引会隐藏行踪和消息独自揽兵回京,知道他砍下匈奴之首的头颅,为边境赢得和平,高兴的直拍手。
“好好好,霍将军请起,为何没有通报朕消息,朕好亲自给你接风。”
霍引冷硬的脸庞依旧是面不改色:“请陛下恕罪,末将只是觉得陛下辛苦忙于劳政务,接风也是不必要的事情。”
皇帝笑呵呵的摆手:“这怎么可能会不需要,明日朕就设宴为将军揽胜回京庆祝,必须赏,狠狠的赏,哈哈哈。”
霍引微微颔首,狭长的眼眸微转,看到了一旁的两位少年,一个是许久未见的文臣家族世子爷,一个是传闻脾气恶劣娇惯的七皇子。
两个毫无交集的人为何会站在一起。
他眯起眼来,还在想是不是自己进来打扰到了什么。
皇帝似乎是看到霍引露出不解的表情,又笑着道:“让将军看笑了,这两个孩子落水了,朕正在询问是什么原因。”
霍引微微挑眉,皇帝都这么说了,他又怎么会不好奇,他弯弯嘴角:“那陛下不介意末将了解发生什么事罢。”
皇帝正在高兴头上,这种小事他可不会介意,直接点头默认了。
但这却苦了谈谨色,他以为很简单的一件事,沈雁州肯定会实话实话,却没料到被狠狠的坑了一把。
沈雁州轻轻咬着唇瓣,手攥紧后又松开,不断重复着这一个动作,可以看出他很纠结,但他终究是选择背叛谈谨色。
“是七殿下…他在学堂里便看臣不顺眼便随意捉弄,明知道臣对毛过敏,还带着猫来。这次落水臣与七殿下起了争执,他争不过,便将臣推下了水。”
“如果陛下不信,可以询问学堂里的学生。”
沈雁州脸色不怎么好,唇瓣也是苍白没有血色,像是这段时间的休养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似的。
谈谨色只感觉心脏咯噔跳了一下,他睁着澄清的杏眼,眼底透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他张了张红唇,所有的话都梗在了嘴边,真的被沈雁州给惊到说不出话。
而且他所做的好事在小狗崽面前一文不值。
谈谨色最怕的就是沈雁州反坑他一把,没想到越怕什么,什么就来的越快。
谈谨色脑海里有点乱,抿着唇瓣一声不吭,皇帝在听到沈雁州所说的话时也是半信半疑。
还留着时间给谈谨色解释,结果他却什么都不说,这不就是摆明默认了他说的话。
皇帝虽然疼爱这个小儿子,但他不是一个不理智的父皇,而且沈家世子都说到这个份上,还是当着将军面前,自己的颜面何存。
“混账!你这些年跟太傅学的教养都扔哪里去了?!小小年纪就做出这种事,你让朕怎么跟你那死去的母妃解释!”
皇帝紧皱着眉,表情严肃,这也是第一次对谈谨色发这么大的火。
谈谨色怔了好久,还是从皇帝的责骂声缓缓反应过来,他期间果真一声没吭,默默的等着自己的父皇发完怒火才跪了下来。
“父皇息怒,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会改的,不会再有下次了。”
皇帝胸口上下起伏着:“自己去领罚。”
“儿臣遵命。”谈谨色跪着叩了一头,碎发顺着滑下肩膀,微微遮挡住了他此时的神情。
沈雁州的手在颤抖着,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谈谨色会辩解,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平淡的承受了下来。
一个反驳的字眼都没有。
这让沈雁州拥有了满满的负罪感。
霍引了解完后才发现是自己会意错了,世子和七殿下之间可并没有什么交集关系,不仅如此,好像还互相看不顺眼?
谈谨色不想再看见沈雁州了,他起身转身离开,一套流程不带任何犹豫的。
只不过在擦肩而过的时候,霍引好像看见了七殿下妖艳夺丽的容颜上露出红澈的眼眶。
哭了吗。
霍引看了看旁边的沈雁州,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时隔三年未归,有些东西在悄悄的发生改变。
然后这场询问就不欢而散了。
谈谨色所谓的领罚便是去祠堂跪三日抄经书,然后不得踏出寝宫一周。
他眼眶也确实红了,虽然眼泪没掉下来,但谈谨色是真的生气了,被沈雁州这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