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谨色怔了一下,自己刚才似乎忘记问翠谷是谁将他从水里捞起来的了。他蹙了蹙眉,当时自己都已经晕死过去了,没有什么印象。
沈雁州是真的怕水,他忘不掉那种窒息要被溺死地感觉,恐惧的感觉缓缓袭上了心头,眼前的画面越来越迷糊,他觉得自己肯定会死吧。
不知道为什么,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脑海里出来了谈谨色的脸。
耳边似乎也有他的声音:“沈雁州!”
可下一秒他便陷入了无尽地黑暗里,沈雁州也分不清到底昏迷了多久。
他只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特别长的梦,可等沈雁州缓缓醒来的时候,他就忘记梦里发生了什么。
头疼,嗓子嘶哑,身体沉重。
沈雁州睁开眼睛的时候,是窗外刺眼的太阳,是金绒绣的床帘,是好闻的栀子熏香。
他微微抬起没有力气的手来,遮挡了一下阳光,沈雁州咽了口唾液,苍白的唇瓣轻启,自言自语着:“原来,我没死啊……咳咳…”
沈雁州的咳嗽病本身就没好利索,这下似乎又严重了,他漆黑的眸子愈来愈沉,一闪而过那那锋利寒意的光芒。
“谈…谨色…”
沈雁州艰难的坐起了身,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八成是真的疯了,落水的时候想的人竟然是谈谨色。
七殿下巴不得他出事,又怎会救他。
沈雁州知道无论是朝廷还是宫中所有人都瞧不起他们沈家,他的父亲每次下了朝后都是唉声叹气的,那群老狐狸就只会欺负老实人。
沈雁州已经不是第一次认为自己毫无用处了。
他现在最想去的地方就是讲读会,只要被大师选上了或许就可以改变沈家现在被暗处针对的处境。
沈雁州阖了阖眼睛,一身的疲惫,各种烦心事压的他要喘不过来气了。
婢女端着药进来,见刚退高烧的沈雁州醒来后,匆忙的跑去喊了太医并禀报了皇帝
沈雁州的嗓子是受重最厉害的,太医给他把了脉,写了药单让宫女去抓。
“太医,沈世子的身体如何了?”政雍皇帝表情严肃冷硬,声音也是带着一丝疲惫,看来也是刚下朝就过来了。
太医恭敬的弯腰回到:“回陛下,世子高烧已退无大碍,只要再喝药调养一段时间便能痊愈。”
沈雁州顶着苍白虚弱的身体还想着下床行礼,却被皇帝挥手免了,落水的事情他打算等两人都养好身体后再处理。
“沈世子好好休息,朕就不打扰了,这件事情朕也会跟你一个答复,到时候你尽管将事情实话实说便罢。”
待皇帝一众人离开后,谈谨色才从虚掩着的墙后面走了出来,他没忍住,还是想来看看沈雁州的情况,倒没想到他也才刚醒。
听到寝宫内太医的话,谈谨色也微微放下了心,他没有选择进去,而是默默透过窗户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正好抓完药的宫女从药房回来,正好看到了谈谨色的身影,她诧异的自言自语:“七殿下?是我看错了吗…”
算了算了,还是给世子熬药更着急一些。
*
谈谨色醒来的事情也是在过了一日之后才禀报的皇帝和太后,太后娘娘担心的这几天都没吃下饭来,知道他醒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他的宫殿。
“哎呦,我的皇外孙啊,哀家听说你早就醒了,怎么不告诉太奶奶啊。”一身荣华锦贵,头戴金簪的妇人面露焦急的走了进来。
尽管岁月不饶人,但太后的容颜依旧能看出她年轻时有多美。
谈谨色刚喝完药,一天左右的时间,他的脸稍微恢复了一些血色,至少不像刚醒来那副病态苍白的模样。
他扬起嘴角,一副乖巧模样的拉着太后的手:“这是怕太奶奶被外孙苍白的脸吓到嘛,让您担心了。”
太后心疼的拍着谈谨色的后背:“瞧你说的,从今往后,必须得多吃饭好好补补啊,哀家可一直就觉得你瘦。”
谈谨色:“外孙遵命,不会再让太奶奶担心了。”
太后叹了口气:“你父皇最近在忙于政务,都抽不出身来看你了,等太奶奶回去就凶他,自己儿子的身体哪里有事情重要。”
“没关系的,太奶奶,外孙理解父皇,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谈谨色越是这么听话懂事的说就越让太后心疼的厉害。
皇家现如今总共就七个孩子,谈谨色年龄虽排最小,母妃去世的早,但从记事起就特别的懂事听话,嘴也甜,这也是太后唯一偏心喜爱的外孙。
“谨色真乖,哀家让宫人送来了营养粥,一会儿等放凉了喝,多注意休息,太奶奶就先不打扰你了。”
太后心中对落水这件事虽有不满,但她对沈家世子还有有点印象的,他性格温驯,到不像是会与谨色起争执的孩子。
往小了说,或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