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批绢?”
周林叹了口气,“可是,现在哪个厂家还有木制脚踏纺织机呀。”
“你是说,这绢是那种老式织机做出来的?”张教授眼睛一亮。
周林的反问,一下子给张教授提了醒。
可不就是,鹿笙儿买的这张绢虽然也是纹理细密,可终究是没有机器织出来的细腻紧实,反倒有些残次品的感觉。
他原本还奇怪从哪个厂家能买到这种残次处理品,现在看起来,说不定真是用老式人工织机织出来的。
只是,《行旅图》的画幅尺寸很大,幅面宽达一米多,那至少需要一台很大的织布机才行,这样的织机可能都在博物馆里吧。
就算有这么大的机器保留在民间,也大多会缺少零件而无法使用,他是怎么修复那机器的?
也许,是这孩子先找能工巧匠定做了一台织布机?然后再请人织出需要的绢面来?
问题是,会使用传统织布机的人应该不多了吧。
也许在一些偏远山村可能还有会用这种织机的老人,可偏远山村的人会织粗布,对于制绢的工艺要求应该达不到。
如此想来,连带购买或打造织机,再请人以古法手工织出成品绢来,好像要五十万也不是特别过分,这块绢一米多宽,两米多长,算下来一米才25万……
呸!我在想什么,25万都能买一吨生丝了,那能织出多少绢!
“没错,确实是古代用织布机织出来的。”周林的回答证实了老教授的猜测。
只是周林的话里是说,绢是在古代用织布机织出,而在场的人则听出,周林好像是承认了他请人用古代的织布机织出了这批绢。
也只有鹿笙儿注意到了周林话语中的细节。
“我就说嘛,这家伙是骗子,拿老式织机做出来的新绢冒充古绢骗人。”有仰慕鹿笙儿的男同学开始替她打抱不平。
“还是鹿同学有钱,花五十万买了一块仿古绢,哈哈。”也有妒忌鹿笙儿的女同学开始幸灾乐祸。
“这位同学,你这绢我刚才试了几笔,笔触还挺有感觉,你看能不能给我定制一批。”
张教授刚才在鹿笙儿的画上试过笔,觉着这绢确实非常适合用来画范溪风格的作品,他很感兴趣。
“定制就算了吧,我还有些存货,你要有兴趣的话,给你算便宜点,25万一米,你要多少?”
周林手里还真有几台织机,可他没兴趣赚织布的钱,好在储戒中范溪使用的那种绢还有很多,可以适当让出一点。
“我去,这小子真是疯了。”
“报警吧,这家伙就是个骗子。”
“连张教授的面子都不给,以后你别想再进美术学院的大门!”
学生们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在他们看来,张教授这种全国知名的大画家,能开口提出买东西,那是给了周林天大的面子,他要是识相,就应该把绢白送给教授才是。
那位张教授倒不觉着周林是骗子,人家自己的东西,想卖多少钱那是他的自由,只是他被周林的报价搞得有些狼狈。
像周林这样来学校推销绘画材料的人,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但敢在他面前狮子大开口,还一点面子都不给的人,可是头一个。
25万一米的价钱倒不是买不起,而是觉着这个价钱不值当。
他自己的画作,润格是定在二十万一平尺,但实际上卖十万左右,一米绢25万,合到一平尺不到三万,如果用此绢作画,实际上是不亏的,而且如果出效果,说不定每尺还能多卖一两万。
只是作为一位成名已久的大画家,他实际上已经很多年没有花过钱了买东西了。
不管想要什么,总有人会送过来,而且是捡最好的送,平时出门身边也总有弟子或朋友跟着,一切花费都有人买单,只为能从他手中讨得一两幅小画。
而他,也会在心情愉悦的时候,随手抹上几笔,弄幅应酬之作,用来抵消人情。
多年下来早已养成不花钱的习惯,刚才随口问价钱,其实也是装装样子,想着周林应该会送他一批,到时无非给张小画打发,甚至连画都不用给,可能弟子直接就抢着把钱付了。
却没想到周林一点面子不给,竟真的一米要25万。
张教授确实挺喜欢这种绢,甚至有点冲动,想实打实的拿出两张画来换一批,可看周林这样子,万一再被拒绝了,那人可就丢大了。
算了,这小子估计没什么见识,不知道自己在画坛的地位,也肯定不知自己作品的市场价格。
这小子不识抬举,都不知错过了什么,不理他,让弟子私下找他磨去。
弟子不行,还有那些画商呢,他们只要听说了这件事情,肯定会想办法弄到手。
老教授干笑了几声,便不再理会周林,助教却有些意难平。
他看到鹿笙儿手中拿着周林送过来的画轴